季宵焕低下头看了手臂一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臂处的衣服破了一个大口子,手臂上也被划伤出血,周围的皮肤青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季宵焕看着伤口愣了一下。
实习医生瞧着季宵焕的表情,在旁边笑了一声说:“这么重的伤你没有感觉吗?”
季宵焕扯了扯袖子,敷衍的说了一句:“有感觉。”
说完他回过头拍了拍的庞全肩膀,对两个人说:“不早了,你们俩先回去吧。”
“啊?那焕哥你的伤用不用我们陪着你?”
“不用了,小伤。”
这样说着庞全和刘汉文互相看了一眼,刘汉文说:“那行,我们就先走了,焕哥你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们。”
“好。”季宵焕应着。
说完刘汉文勾着庞全的肩膀,两个人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季宵焕叫住了,他转过头看着两个人说。
“今晚的事情不要外传。”
“啊?为什........”刘汉文张口就要问,却看见了季宵焕冷然的目光,愣是把后面的问话给噎了回去。
庞全撞了他一下,应着季宵焕:“行焕哥,你放心吧。”
季宵焕得到了答复,才转身跟着小医生去影像室。
经过检查,季宵焕手的皮肉被划伤,伤口深看可见骨,但是很幸运没有伤到骨头,于是小护士将季宵焕的伤口处缝了几针,包扎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等到将一切都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
病房走廊的灯光都已经关上了,只有几个病房里还没有熄灭的夜灯从病房的门窗里探出来,看起来格外的孤寂。
季宵焕来到况穆的病房外,透过房门的玻璃他看见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床头的台灯亮着。
况穆已经被扎上了吊针,眼睛紧闭,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
秋晴还没有走,她坐在病房里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宵焕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走到走廊窗户打开的地方,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手机用力。
咔嚓一声,黄色的火苗随着窗外的风飘扬。
季宵焕单手插在衣兜里,点燃了一支烟。
过了一会病房大门打开了,秋晴像是早就料到季宵焕会在这里,径直朝着他走了过来。
“怎么还没走?”季宵焕问。
“你们一个二个都跑了,总要留一个人看着。”秋晴耸了耸肩。
季宵焕沉默了一会,说了句:“辛苦了。”
“刚刚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
“恩。”
“医生还说输入的针剂有一定的刺激性,病人晚上可能会醒,加上现在他情绪不稳定,所以需要留一个他很信任的人守着他。”
季宵焕又恩了一声,他抬手探了探烟灰,漫不经心的问:“你想守着他吗?”
秋晴低下头笑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季宵焕:“你觉得我是他信任的人吗?”
季宵抬眼望着秋晴,眼里也带着没什么感情的笑意:“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我回答不了你。”
秋晴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季宵焕焕嘴里叼着烟,侧过头望着窗外的夜色,烟头一闪一闪的发亮,映衬着他的眼眸深如寒渊,令人捉摸不透。
整只烟吸完,季宵焕将烟头掐灭在窗台上,垂眸看着手上的动作,缓缓开了口:“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守着他。”
秋晴沉默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犹豫着还想问些什么,但最后她也只是多看了季宵焕几眼,转身走了。
秋晴走后,季宵焕推门进病房。
他坐在况穆病床旁的椅子上,目光沉寂的望着况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哥.......”
况穆忽而梦呓了一声,他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紧皱起眉头,耷在床边的左手动了动。
他的声音压抑,断断续续的嘟囔着,左手艰难的从病床上抬起来,指尖细白的朝前方探了探,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季宵焕知道况穆是想要握住他的手。
况穆晚上受到了惊吓,现在正是敏感脆弱的时候,可只要季宵焕现在抓住他的手,他就能安心下来。
季宵焕却没有动,他深吸了一口气,仰靠在座位上,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况穆一声声的呼唤都是拴住他的枷锁,他极力的想要挣脱出来,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过了一会,况穆不再做噩梦了,他停止竭力的挣扎,手缓缓地垂了下来,只是表情依旧紧拧着。
窗外的月光投射进来,病房里寂静的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我要.......”况穆忽而低声哼唧了一声。
季宵焕呼吸微顿,缓缓睁开了眼。
况穆身上的水迹都已经被清理了,现在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松散的披在枕头上。
高烧之下况穆鼻尖泛红,嘴唇红嫩,睫毛轻轻的颤动,他的左脚从被子里露了出来,脚趾圆润可爱,连脚背上的红痣都越发红艳动人。
季宵焕目光不由的停在况穆的脚腕上,况穆的脚腕很好看,又嫩又白,就是有些太瘦了,就像细嫩易折的柳枝,一用力就能折断。
况穆的睫毛颤抖的厉害,又唤了声。
“我要.......”
声音又低又轻像小猫的低吟,后面的话嘟嘟囔囔的有些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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