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换了户人家,女儿肯定好好的,再生个淮王这般好的儿子,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娶谁就娶谁,绝不会现在这样的苛待。
除了悔恨,他对天子的怨恨也不少,天子防着叶家外戚坐大,防着淮王与叶家接触,不许叶家人入朝为官这些事他们都能忍,为着女儿和淮王叶家不想去计较太多。
可偏偏天子一碗水没端平,防的只有叶家,什么钟家秦家,天子全然放任,以至于淮王堂堂嫡长子想要点什么都得自己挣,甚至还得披甲上战场,战场瞬息万变,刀剑无眼,天子也是真放心。
若非天子纵容,哪能闹出后头的假死之事来。
淮王人是活着回来了,可中间吃的苦受的罪,天子知道吗?
叶老爷子越想越气,把筷子一放,同旁边的儿子说,“去,把圣旨拿来,我进宫一趟。”
萧北淮肚里有了食,没那么饿了,便放慢了吃饭速度,听到这话立马问:“外公,什么圣旨?”
还眼神示意苏景清,让苏景清告诉他。
苏景清拦住了要起身的叶舅舅,一句话说完了圣旨上的内容,“你父皇让澜芝表妹给你做平妻。”
萧北淮当场拧起了眉,想起出宫前天子要给他圣旨。
原来不管他接不接,圣旨都已经下了。
萧北淮一时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无力,他费尽心思刚抓了一伙前朝余孽,转头就被他父皇用房里事算计了一道,这回还算到他母后娘家人身上了。
萧北淮甚至开始好奇,他父皇到底恨母后还是恨他,要这般对他和母后的母族。
最后所有心思流转一番,萧北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外公和舅舅放心,这道圣旨成不了。你们也不必对外说接过圣旨。”
“如果发现有心之人将事情传了出去,尽管抓了人来见我,本王会让他们闭嘴。”
他无所谓,但不能坏了叶澜芝的名声。
叶舅舅为难,“只怕此刻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宫里来人宣圣旨时阵仗很大,有心人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总之,除非萧北淮娶了叶澜芝,不然不管怎么堵旁人的嘴,也挽不回叶澜芝名声。
天子也当真不给萧北淮任何退路。
这顿饭萧北淮到底没吃舒坦,前脚把叶家人送走,后脚一张脸就寒成了冰块。
萧北淮直接伸手拉过苏景清,“走,去刑部。”
他得做点什么,不然心中的怒火会将他烧死。
而此刻,李淼和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就是他最好的发泄对象。
苏景清安抚摸摸萧北淮手背,同时吩咐思烟她们带个食盒跟上来,然后同萧北淮一块儿骑马去的刑部。
刑部的官员们下值了,但牢房是有人昼夜把守的,众人一见淮王满身煞气而来,就知道有人要遭,刑部大牢最静的连落根针都能听见,连里面的犯人都老老实实,丝毫不敢闹事。
萧北淮自己没意识到此刻的他有多可怕,狱卒指了关押李淼的牢房,他就拉着苏景清过去了,看到里面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李淼,萧北淮露出了笑容。
“开门!”
狱卒忙不迭将牢门打开,并机灵的搬来干净椅子供这两位爷坐。
苏景清坐了,萧北淮没有,上去就给了李淼两脚,“说话。”
大夫来给李淼包扎过,他又会功夫,没那么容易死,但也不想理萧北淮,所以被踢也没任何反应。
但萧北淮现在心情不好,不许人忤逆他,萧北淮直接捏上了李淼才被包扎好的断臂处,“啊!!!”李淼凄厉惨叫出声。
“另一边想再来一下吗?”萧北淮问。
李淼痛得冷汗直流,满眼愤恨地看着萧北淮,“你想知道什么?”
“本王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呢,”实在出乎他意料。
“简单,告诉本王你在跟谁合作,以及黑袍人是谁,在哪儿?”
李淼呵呵地笑了起来,只是断断续续,声音像拉风箱般,实在刺耳。
“淮王殿下,你可真够贪心的,什么都想知道。”
“本座已经这副模样了,左右不过是个死,何必将你的仇人是谁告诉你,等他们为本座报仇,杀了你不是更好?”
李淼脸上露出嘲讽,像是在笑萧北淮是个傻子。
萧北淮又捏了捏李淼的伤口,李淼痛的浑身颤抖,不过不想再输了气势,死死咬着牙没叫出声。
萧北淮无所谓他叫不叫,反正惨叫声又不好听,只要李淼够痛就行。
“你若想死,有无数种法子自尽,如何能听到本王问你话。嘴别太硬,不然本王怕你扛不住,会生生疼死过去。”
“本座说了,你难不成还能放了本座?”李淼开始谈条件。
萧北淮勾唇,“可以,只要你老实说,本王就让你走出牢房。”
李淼有些诧异,“当真?”
“绝无虚言。”
李淼开始犹豫,可萧北淮并不想给他太长考虑的时间,“本王数到三,是死是生你自己选。”
“一,二!三…”
“我说!”
三字还未完全落下,李淼就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为妨着你使诈,本座只能先告诉你本座的手下是谁,剩下的,待本座平安后,本座再告诉你。”
萧北淮点头应了,“可以,”人能杀一个是一个。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黑袍人,他不过是本座的替身,一个给本座办事的影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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