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上有很多成功案例,但大多只是泛泛而谈,有的虽然看着详尽,实则啰里啰嗦地,都是在重复一些比较表面的东西。
之后大概两三周的时间,岳钦空闲的时候,不是在回杨涯消息,就是在看书。
他尝试着整合书本中的知识,整理出了一个大体的框架,根据工作中的实际情况反复推敲,修改过几处,打算联系一家专业的咨询公司,进行组织架构的诊断与优化。
他的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已经到了做梦都在跑工作的地步,当他的短信铃声响起,不是岳乞巧也不是客户发来的消息,而是快递公司的通知短信时,岳钦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不记得自己近期有网购过,想了半天才记起来,也许是杨涯之前说的家电三件套。
…这发货速度也太慢了吧?
厂家是在接到订单后才去挖矿冶铜从零开始生产的吗?
他腹诽着,对此也并不抱多大期待,但还是调整了一下工作安排,一整个下午都守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快递的到来。
收到取件短信是在下午四点。
岳钦刚好审核完一批表格,心想着家电是大件,便决定亲自下楼去取。
然而他刚走到电梯门口,还没来得及按下下行键,电梯门就自己开了,一只硕大的箱子从轿厢里挤了出来。
将近两米高的箱子被人抬着,把他的视线遮挡了个严严实实,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借过,用膝盖把箱子顶起来了一点,就要往外走,岳钦微微侧了下身,却并没有让出道来,而是疑惑道:“杨涯?”
箱子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很快杨涯便从箱子后面探出头来:“岳钦,好巧啊,你怎么出来了?”
“我去楼下取快递,”他的话音一顿,视线落在了箱子的LOGO上,“就是你手里的这个。”
“那真的好巧啊,”杨涯笑嘻嘻地回应,“我就是负责快递送货上门的。”
岳钦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
于他而言,能见到杨涯无疑是一个意外之喜,但他没想过杨涯会不打招呼直接找到他的公司里来,更没想过杨涯会以这种方式和他见面。
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箱子从杨涯手里接过来,于是一只手扶住箱子,另一只手搭上了杨涯的肩膀:“还是我来吧,或者我们两个一起?”
“不用了哥哥,送货上门哪有让买家帮忙搬的,我一个人就可以。”
说着杨涯又提膝把箱子向上抬了抬,擦着岳钦的肩膀过去,继续朝走廊深处走。
他的步伐很大,脚下生风,岳钦小跑了两步才追上他,还没来得及再和他说一句话,就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
岳钦绕到他面前去,用钥匙开了门,顺手扶了一把杨涯的肩膀:“你不累吗?”
杨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放哪?”
“直接放门口就行了。”
岳钦让出空间来,叫杨涯进了办公室。杨涯一进屋便弯腰把箱子放了下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又俯身将箱子推到了一边,紧紧地贴在了墙缝上。
“好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小狗一样无辜又包含期待的眼神就落在了岳钦的身上,“哥哥,我现在累坏了。”
岳钦一时无言,打量着他一身明黄色的快递员打扮,无论是被撑得皱起的肩膀还是衣摆下若隐若现的肉色,都在诉说着衣服的不合身,杨涯额角的汗水像生豆子似的大滴大滴地往下滚,岳钦沉沉地叹了口气,拽他到沙发床边坐下,用消毒湿巾帮他擦了擦脸和胳膊,又开了空调,把气温下调到了二十度。
岳钦给杨涯倒了杯水,往里面加了块雪碧冰。
杨涯在他给自己递水时使坏,揽着他的腰,迫使他紧贴着自己的大腿坐了下来。
杨涯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很久,也做了不少重活,浑身散发着热气,像一台蒸汽机,把岳钦烫得有些发晕。
水杯握在手里,杨涯并没有着急着喝,而是把自己的一只胳膊搭在了岳钦的腿上:“哥哥,我这只手臂是酸的。”
岳钦低头,视线紧贴着他手臂的青筋游走了一阵,从上往下地帮杨涯捏起了胳膊。
等他上上下下地捏了几个来回,杨涯又转过身来,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把另一只手递给了他:“这只胳膊说它也想要哥哥捏捏。”
说话时杨涯的嘴唇紧贴着岳钦的耳朵,呼出的热气烘得岳钦耳根都在隐隐发烫。
岳钦的手指在他的手肘上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认命地换了条胳膊继续捏,白净修长的手指落在结实的手臂上本就赏心悦目,两人的肤色又差了好几个度,更是有一种强烈的反差美感。
杨涯这次说累,并不是为了博岳钦的关心而捏造的谎话,他是确实被累到了,那个箱子的分量不轻,其中光是那台洗碗机就有一百多斤重了,本来应该是由两个人抬的,杨涯不想给自己找电灯泡,才逞能一个人搬了上来,险些手腕抽筋,在岳钦身上趴了好一会儿,他才算彻底恢复过来。
他打量起岳钦办公室里的陈设——东西多而不乱,除了办公用品,还有些连在休息室里都不算常见的东西,确实像个办公室和出租屋的结合体,但总得来说,工作的气息要浓厚一些,而家的氛围则没那么重。
杨涯的视线最后落在了空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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