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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他都快走不动路了,岳钦因为吃得太撑,并正对强健自己的体魄斗志昂扬,路过公园时提议从公园里绕行回去,杨涯想拒绝,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公园里有大片的人工湖,还有郁郁葱葱的树。
    经过数十年的沉淀,公园建成之初的人工痕迹已经不太明显了,曾经被人们有意引进进来的花鸟虫草,经过几代交替,已经彻底活成了这里的土著,公园成了动植物们的天堂,物种丰富,自然也少不了恼人的蚊虫。
    再加上住宅区离得远,公园里也没什么健身器械、儿童玩具之类的,尽管园内的气候怡人,走在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还是几乎见不到行人。
    但人迹罕至,并不意味着没有人。
    他们不仅遇到人了,遇到的还是一位杨涯的小粉丝。
    小粉丝是个男孩,看着最多七八岁的样子,和他的妈妈呆在一起,原本是蹲在湖边提着一只小水桶舀水玩,发现杨涯后眼前一亮,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冲着杨涯吱哇大叫,手舞足蹈。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不过因为是夏天,天黑得比较晚,公园里稀疏的路灯足够他们看清男孩的动作了,只是由于男孩太过兴奋,手势有些杂乱无章,杨涯眯着眼睛分辨了一会儿,还没弄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男孩的母亲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把男孩抓到自己身后,慌慌忙忙地向两人鞠躬道歉:“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的事,”杨涯露出一个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我们来公园也是来玩的,又不是来做正事,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而且能在放松心情的时候碰到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也算我们开奖中头彩了。”
    岳钦不说话,但也跟着淡淡地笑了笑。
    见两人的脸色确实没有责备的意思,男孩的母亲松了口气,又连连道了几声“不好意思”,就要牵着小男孩的手离开,然而小男孩抱紧了身边的树,说什么都不肯跟着妈妈离开,视线片刻不移地盯着杨涯的脸看,等妈妈蹲下身子,轻声问他怎么了,他才一脸认真地指着杨涯啊啊喔喔,动作很慢地比划了起来。
    岳钦看着母子俩互动,左手食指颤了下,就被杨涯用小拇指勾住了,佯装成不经意的样子,偷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男孩的妈妈“听”完了他的诉求,才抬眼神色有些惊讶地看向杨涯:“请问您就是那个在《魔尊》中扮演黎澄云的…”
    “杨涯。”杨涯笑着接道,又朝小男孩说,“谢谢你喜欢我,但是要亲亲不可以。”
    男孩一脸不解,用手语问他为什么。
    因为他蹲不下身。
    杨涯痛苦地想到。
    他的裤腰已经快撑到极限了,现在要是蹲下他可能真的得穿开裆裤回去。
    “因为你还是小朋友,我是大人,大人亲小朋友是犯法的,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的。”
    闻言小男孩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却也乖巧地没有再求取。而男孩的母亲有些讶异:“您也会手语吗?”
    杨涯点头:“会一点点,但是仅限于看得懂。”
    他又和男孩的母亲寒暄了两句。萍水相逢的交谈难免有些尴尬,女人的语言和肢体动作都很僵硬,杨涯却神态自然且随性,像是在和一位相识多年的友人聊天。
    岳钦在一旁看着,一直插不上话,心想杨涯果然变了很多,之前只是两人间接触,他的感触还不是很深,现在有其他人在场,他就忽然觉得,杨涯确实已经不再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一个了。
    现在的他离自己很遥远,早已不是过去那个虽不敢及却也触手可及的存在。
    岳钦兀自陷入现实与回忆的夹缝里,连男孩的母亲什么时候走了,杨涯攥得他的手都快被汗浸透了都没有察觉。
    杨涯的注意力回到岳钦身上,发现他在发呆,就偷偷捏了一下岳钦的脸。
    岳钦回过神来,就对上了杨涯在路灯下闪烁的视线。
    “其实我没和他们说实话,”杨涯说,“我不止看得懂手语,还会用,但现在只记得几个了,你要看吗?”
    岳钦的思绪还没完全收回来,他听着杨涯说的,呆呆地点了下头。
    杨涯向后退了几步,退到足够岳钦轻松看到自己手势的地方,端起两手来,掌心朝上,上下扇了扇,然后微笑着,把食指贴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看完这一套动作,岳钦怔了一下。
    然后杨涯又重新把这一套手语做了一遍,还配上了语音释义。
    “这是yuè,是喜悦的‘悦’,也是岳钦的‘岳’。”
    “这是qīn,是亲吻的‘亲’,也是岳钦的‘钦’。”
    岳钦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段文字,补全了他后面的话:岳钦是满怀喜悦的亲吻,是从天上坠落至凡间,神命令我去爱的人。
    这是岳乞巧在向他解释他名字由来时,写在他铅笔盒里的话。
    岳钦三岁才学会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和岳乞巧一起,被他的爸爸和爸爸的未婚妻赶出了家门;四岁学会手语,能与岳乞巧沟通,不再需要岳乞巧用她那块能念字的老人机;六岁他开始认字,问起岳乞巧自己名字的由来;十一岁无意间再看到这段话,才算真正读懂了,还特别兴奋地比划着说给杨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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