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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钦怔了一下:“是我一个朋友。”
    “对不起,我没有想无理取闹的意思,”杨涯收回视线,语气有些失落,“我只是觉得,你有更聊得来的朋友,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毕竟回消息也是会占用时间的,我占用了你回复他的时间,你朋友会不会不高兴?”
    “他不会。”岳钦放下手机,也捎带着把还没收到回复的陆逸年抛在了脑后。
    “我还是觉得不太好,”杨涯说,“我的时间不太固定,怕打扰到你工作或休息。”
    “不会的,忙或者休息的时候,我会设置免打扰。”
    杨涯沉默了。
    半晌,他才问:“你其实不想理我吧?如果不想可以不用管我的,我不希望成为你的累赘。”
    “不,”岳钦的喉咙有些发苦,他头一次觉得和杨涯交流起来这么困难,“我随时都欢迎你来找我…对我来说,现在的你也是我朋友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啊?”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杨涯心里一咯噔:
    岳钦现在只把我当普通朋友?
    这不对吧,他不是还喜欢我吗?昨晚他还想和我…
    难道他对我没有感情了,只是觊觎我的肉体???
    作者有话说:
    小杨(明示):我好缺爱。
    钦钦:怎么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杨的笑容逐渐消失,并陷入了沉思。
    第14章
    杨涯心里有点乱,不论怎么想都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把我当朋友?”
    岳钦点了点头。
    他的内心没有那么强大,只敢借着酒劲偷亲同样喝多了、睡得昏昏沉沉的杨涯,不敢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后,坦诚地表白自己的心意。
    岳钦害怕被拒绝,怕被拒绝后即便两人还能继续保持联系,也会因为尴尬而产生情感上的隔阂。所以做朋友才是他现阶段最稳妥的选择,接触得多了,说不定就能找到让友谊变质的机会,即使他没有这个机会,被人捷足先登了,能继续和杨涯做朋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他可以躲在安全距离以外默默地注视着杨涯,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接近,给他一个依靠。知道杨涯是幸福的,能和杨涯说上话,就已足够令岳钦心满意足。
    但杨涯不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朋友”二字就是对两人感情的一种亵渎。他们怎么可能只是朋友呢?如果是,他年少时轰轰烈烈的表白算什么,昨晚那番迂回曲折的试探又算什么?
    一想到出问题的可能原因,杨涯手里的煎饼果子都不香了。
    “岳钦,八年前的不辞而别,我可以解释的。”当时他确实是身不由己。杨涯不愿意说,是因为这件事是他心头一块不能去的痂——至少现在还是一碰就会流血,他的掩盖和回避都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如非必要,杨涯希望某些记忆能永远地烂在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而现在就是必须要把秘密刨出来给人看的非常时刻。
    在岳钦面前,杨涯总是非常矛盾。
    他会因为渴望得到岳钦更多的关注而卖惨,卖惨是他的天赋技能也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他能把擦破一点皮夸张得比不得不截肢还要严重,也经常因为一点小小的感冒连路都走不动。
    同时他又不希望岳钦把他想象得太惨了。
    杨涯很早就意识到了岳钦的性格有些不太对劲。
    近几年出于拍戏需要,杨涯学习了一点心理学,知道了一个名词叫助人型人格,形成原因是自幼被忽略,过早肩负起照顾自己和他人责任的童年背景,受困于“不帮助他人,就不会被爱”的精神枷锁,把社交等同于“被需要”,凡事优先顾及他人,时常忽略自身。
    岳钦就是典型的助人型人格。
    杨涯九岁时父母离异,被判给了母亲宋素白抚养。宋素白不像寻常书籍和影视作品里描绘的那种母亲,她对杨涯没什么感情,同杨峥沢离婚后,便把杨涯寄养在她单身的堂哥家,为了梦想浪迹天涯去了。
    而杨涯的堂舅是个猥琐的恋童癖。他藏得很深,明面上又是一个善于交际的银行职员,甚至因为见义勇为受过表彰,就连警察都被他糊弄了过去。杨涯向他人求助,都没有人愿意信他,最终他只能寄希望于当时也不过十二岁的岳钦。
    如果说那段孤立无援、被猥亵被虐待的时光是杨涯童年时期挥之不去的梦魇,岳钦为了他被打了个半死,在零下十多度的天气里,把自己的羽绒服给了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拖着骨折了的小腿踩着足足十公分厚的积雪背着他走了三公里的路回家,就是被他镌刻在骨髓里,这辈子都不敢忘记、无法释怀的一份沉重的感情。
    岳钦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为代价,换来了媒体的重视,终于揭开了杨涯堂舅堪称完美的伪装,把这个人渣送进了监狱,也让杨涯知道,他是一个会为自己奋不顾身的人。
    爱慕的种子在尚还年幼的心里生根发芽,在主人小心翼翼地呵护下长成了一棵不倒的常青树,而杨涯从那时起就知道,所谓的喜欢不是一味地索取和占有,真正的爱至少是以不伤害到对方为前提的。
    所以杨涯每一次卖惨都是经过慎重考量的,他不想岳钦再为他做什么超出自身能力范围,或有可能伤及自身的事,也不愿给岳钦太大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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