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冷静和流觞要上船来，他欣喜又疑惑：“王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每日都通过手机向她汇报捕捞和培训情况，也每天都派人按时送回捕捞到的鱼儿，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啊。
    王从人类社会带回了很多东西，想要开化族人，那她应该也很忙才是，怎么有空上船来看他？
    冷静微笑：“你这么尽心为族人，身为一族之王，难道不应该来探望探望你吗？”
    清雨只好傻笑，感觉耳尖火辣辣的。
    冷静上船后，在清雨的陪同下，先去探望了这几日辛苦工作的水手人鱼，勉励他们几句，然后屏退旁的人鱼，只带着清雨和流觞，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海天一色，轻声说了一句让他们惊骇万分的话。
    “你们不觉得，我跟之前有点不一样吗？”
    第21章 二十一、游说帮手
    说完后，冷静目光在他们脸上巡视，发现他们两人都是先震惊，然后很快镇定下来。
    好像冷静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很寻常的一句话。
    冷静不由得暗暗点头。
    她的看法没错。
    流觞和清雨确实是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十分强的人。
    这一段时间来，她一直在暗暗观察他们的性格，发现流觞睿智、镇定，清雨聪明、平和，是不可多得的可以共商量大事的人才。
    从知道总裁渣男的特助是流萤的哥哥开始，冷静就一直在考虑破局的方法，单凭她一个人，想要改变原本的结局，非常困难。
    可是，如果整个人鱼族团结起来呢？
    人鱼们只是单纯，并不愚蠢。
    这一点，从流觞一个人鱼在人类社会混得如鱼得水、流萤在短短时间内就学会直播的方法、清雨能以惊人的速度学会如何驾驶捕鱼船，就能看得出来。
    有这么多聪明且一心为了族人的下属，她为什么不团结起来，一起努力改变被灭族的结局呢？
    她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相信她，拥护她，齐心协力，一起朝改变命运的目标前进。
    清雨思忖着道：“王确实比先前当公主时更聪明、睿智、冷静。”
    “我也感觉王跟印象中的公主有所不同。”流觞也点头道，“公主之前在人类社会时，眼里只有老板一人，相当单纯、不谙世事。
    但是现在，王处事沉着老练，好像一个已经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类。”
    冷静微微一笑：“那你们觉得为什么？为什么我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
    流觞是清楚冷静之前在人类社会的经历的，斟酌着开口道：“是因为被老板误会吗？”
    清雨不知道冷静与流觞的老板认识，但他很快想起了在酒店见到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仅认识王，而且跟她针锋相对，好像王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冷静摇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老板拿钱砸我的时候，可能是惊骇伤心过度，我脑中突然出现很多奇怪的画面。”
    说到这，冷静的脸色猛地苍白了几分，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画面中，我不甘心从此放弃……你老板，坚持在他身旁转悠，努力让他相信，我没有做过那些，甚至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这过程中，我被坏人发现人鱼的身份，被骗到一个地方，并傻傻地告诉坏人我们族地的位置。
    最后……”
    冷静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艰难地继续道：“坏人找到我们的族人，把他们都关到一个地方，并在他们身上做各种试验。
    没多久，族人们就受不了折磨，相继死去。
    我因为血统最强，是最后一个死的。”
    到后面，冷静的身体抖如筛糠，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像她真的亲身经历过那些事。
    流觞和清雨皆于心不忍，齐齐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想要安慰她，看到对方做同样的动作，又缩回手。
    冷静深呼吸半响，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进行这场表演，需要很努力才行，但是，她在说的时候，仿佛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情，所有的身体反应都是自然的。
    难道是身体自己的记忆？
    冷静恍惚一下，接着说：“所以，我就拿了你老板的钱走了。之后回到海底，我想着以后再也不去人类社会，应该就能避免……那件事的发生，但是……”
    “但是你做的视频大火，被我们找上门，面谈时你看到了老板。”流觞帮她说下去，“所以你转做了直播，为的就是避开我老板。”
    “对！”冷静重重叹口气，“万万没想到，流萤发现了自己失踪已久的哥哥，而她哥哥，就在那个会为我们族人引来灭族大祸的人身旁工作。无论我怎么躲，都逃不过要与你老板再次接触的命运。”
    “所以……”清雨好像明白了什么，认真地望着冷静，“王，你有什么打算？”
    冷静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既然怎么躲都躲不过，那我就不躲了，早晚是个死，不如拼一把，看看能不能改变这个坏结果。”
    流觞和清雨对视一眼。
    流觞说：“所以王你计划，让我们人鱼融入人类社会，避免被坏人一锅端。”
    “是的，人类有句话：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冷静说，“在空旷的海底找一群人鱼简单，但是在人类社会里，找一个人，其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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