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二雪低头凝视着他,眼神里透着欲念的幽光,像刚被湮灭的黑炭一样深沉。
他的薄唇落在苏诗青的眼睛上,又来到他的鼻尖,弄得他心痒痒的。
最后微凉的唇贴上了他的唇,轻轻的含住,细细品味。
苏诗青微怔,喉间一动,忍不住抬眼去瞧邵二雪的脸。
星光暗淡,隐隐绰绰,苏诗青看到邵二雪在笑,心里一柔,也跟着笑了起来。
邵二雪温柔的纠缠着他的舌,胸膛格外的柔暖。一双手攻城略地般的抚过他的背、腰……而且越来越急躁。
苏诗青喘息着,下腹传来酥麻的感觉……最终,邵二雪进入了他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都亦真亦幻。
苏诗青在邵二雪满怀深情的攻势下,身心仿佛重焕生机。那些不为人知的欲念与情愫,正在悄然地释放着,缓缓地将他推向高潮……
“啊……”
畅快淋漓的释放之余,苏诗青赫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发现自己依然睡在床上,只是身下的欲望因梦境而高涨着。
他不禁脸红了起来,为自己感到深深的羞愧,甚至觉得对不起揭傲。
没想到每日断念断欲,吃斋念佛,竟然还会做出这种梦,而且还是跟……邵二雪!
这只是一场梦!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然后赶紧起身点灯,继续抄写经书。
翌日清晨。
早课过后,寺庙里迎来一位带着行囊的风尘仆仆的香客。
此人双目深陷,穿着灰色道袍,胡须上沾满了雪。他恭敬地对着佛像行了跪拜礼,然后对方丈说明来意。
原来他叫王守礼,行囊内是他刚刚过世的老母亲的骨灰,他的母亲生前是个虔诚信佛之人,因此交代他死后要将她的骨灰放在寺庙内,这样才能终日与佛为伴。
临走时,王守礼声泪俱下万分不舍,说自己无法忘怀母亲,连母亲的一张画像都没有。
邵二雪听到后,便对他说道:“王大叔,能否让晚辈为令堂画一幅肖像画?您也好带回去留个念想。”
王守礼止住哭泣,诧异地看着他:“公子未见过鄙人的母亲,如何画得出来?”
“晚辈虽不曾见过,但可以根据王大叔您描述的令堂尊容,将肖像画出来。”
王守礼惊喜地抹着泪。
“这真是太好!那就有劳这位公子,鄙人先在此谢过了!”
“王大叔不必客气,请稍等片刻,晚辈准备一下纸笔。”
苏诗青对于邵二雪的这一举动,感到意外,又感到有些兴奋。浓密的睫毛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明亮的双目仿佛清晨时分带有露珠的花瓣一样清澈。
僧人和小侍帮邵二雪准备好桌案和笔墨纸砚,王守礼便开始描述自己母亲的面容。
“鄙人的母亲年已七旬,满头银霜,双目细小深陷,脸上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特别是眼角,笑起来的时候好似菊瓣……她的手只有薄扇那么大,时常拄着一根油光的竹拐……”
邵二雪根据他的描述,构思好后,手中的笔开始在宽大的画纸上熟练的游移,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将肖像的轮廓呈现在众人面前。
仅凭寥寥数语就要画出从未见过的人,这需要作画之人的功底非常深厚才能做到。
苏诗青心有灵犀的为他准备不同的画笔和颜料。
大约用去一炷香的时间,邵二雪终于把初稿描绘在的画纸上。
接下来就是根据王守礼描述的细节来进行修改,然后再画出精致细密的肌肤纹理和毛发,最后用不同的颜料进行上色。
苏诗青发现邵二雪的画技比以往更加精湛,也更加令人叹为观止,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磨炼才能画出来的啊?
无论何时,他总能被邵二雪吸引。
他痴迷的看着邵二雪的一举一动,不自觉在他的身后偷偷观察起来,清俊的眉,温柔的眼,深情的唇……
邵二雪比以前更加温润,也更加成熟稳重了。特别是那副清冷且无欲无求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神秘的磁石一般,莫名地吸引着他,又如同暗流涌动,让他越陷越深。
看着看着苏诗青想起昨晚的梦,脸立刻红了起来。
临近晌午。
几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射进来,给画稿渡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苏诗青看着即将完成的画稿,内心愈来愈悸动,手也跟着痒了起来。
他好像,又重新燃起想要作画的念头了!
当然,他没有将自己那翻江倒海的滚滚心思表现出来,毕竟那笔是他亲自封的,怎么能失信于佛祖?
忽然,耳边传来王守礼激动的恸哭声。
“母亲!母亲!孩儿不孝啊!”
他对着那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画悲伤的嚎嚎大哭起来,甚至想要跪下去给邵二雪磕头。
邵二雪急忙将他扶起,表示自己只是尽绵薄之力而已。
苏诗青仔细的端详着那幅画稿。
画面中是一位身着靛蓝布衣,拄着拐杖,身形佝偻的老妇人,菊瓣似的笑容从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虽然已经双目混浊,可是年轻时美好的回忆依然充满了她整个瘦小的身躯。
看着看着,慈爱沧桑的肖像主人仿佛正从画里走出来一样。一条一条的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脸部的皮肤似乎还有弹性。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细小的眼珠也好像偶尔在转动,虽然已经看不清了,但从那神情专注的脸上,仿佛可以看出正在聆听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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