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紧接着,黑衣人就被拖到庭院中央砍了头颅。
砍头的瞬间,揭傲脸色煞白。
玲珑更是直接扑到苏诗青的怀里,泣不成声。
苏诗青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敢想象如果那个人是揭傲……会怎么样?
……
医馆内。
大夫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揭傲手臂上的伤口,周玉然也在一旁。
苏诗青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
直到周玉然离开后,他才从树后走出来。此时揭傲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
大夫叮嘱道:“请公子今晚在此歇息,明日一早我再来为公子换药。”
揭傲点头:“有劳大夫。”
大夫走后,苏诗青悄悄地走了进去。
揭傲看着他,惊讶道:“你怎么跟过来了?”
苏诗青想起刚才那一幕,不由得心头一悸,看着他包扎的地方,问道:“是不是很疼?”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见揭傲受伤了。
“没伤到要害,你不用担心。”
揭傲警惕地看了看屋外,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关上房门。
他转身揽着苏诗青的肩膀说道:“这几日你不要离开图画院了,免得被嘉王爷认出来。”
苏诗青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得像个纸人。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揭傲摩挲着他的肩膀,“很害怕吗?”
“是,我很害怕!”
苏诗青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些。
揭傲握住他的手,下巴顶着他的头顶,低声安抚道:“你放心,今晚的这步棋看似凶险,实则已经被我们掌握了先机。”
“所以,今晚的一切,都是你们设的局?”
“差不多,不过就像你猜测的那样,红巾军里出了奸细,我们还是得小心为上,否则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所以这几天,我们打算……”
听到这里,苏诗青捂住他的嘴:“这些你不用告诉我,我相信你。”
揭傲轻笑着亲了亲他的嘴唇:“真是难为你了,日日为我担惊受怕。”
苏诗青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这是他头一次这么主动。
揭傲抱着他,加深了这个吻,手也情不自禁地探进他的衣内……
苏诗青赶紧停住,斥责道:“你还有伤呢,不要乱动!”
“我是手受伤,又不是那里受伤。”
“这里是医馆,你就不能安分点?”
“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想让我憋疯?”
苏诗青脸红:“……”
……
翌日。
离火替身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上,城内城外亦贴满了红巾军头目被捕杀的告示。
百姓们议论纷纷,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似乎对红巾军相当不利,但这正是揭傲所期望的,他们必须忍耐,等待最佳的时机。
东斋。
风朝茂盛的树叶吹着,绿浪好像要陷落下去似的,卷起阵阵波涛。
阳光强烈地照射着,图画院和任何时候一样,只有知了在热烈地吵闹着。
苏诗青躺在床上望着房梁,热得根本睡不着觉。
柳时颢盯着缸里的鲤鱼,画了已经有足足一个时辰。最近他一直在练习画鱼,画各种各样的鱼。
苏诗青看着他,回想起从前的自己。
为了画画,毛笔不知道用坏了多少个,常常画到废寝忘食,为了能够观摩画作,什么疯狂的事情他都干,甚至知法犯法去当“妙手”……
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有那个斗志了。
他不懂作画的意义何在,既救不了邵二雪,也帮不了揭傲,更救不了这个国家。
柳时颢停下来休息,然后看了看床上的苏诗青,说道:“眉生,你来帮我看看,为何这个鱼总是画不好?”
苏诗青凑过去看了看,发现他绘鱼的技艺已是相当精湛。
只是因为观察的都是缸中的鱼,多为静态,因而缺少了一些变化,有雷同之弊。
画鱼,不仅要观察其形体,还要观察其动态,要勾厾相结合。
有的先勾后厾,有的先厾后勾,其法随不同的鱼类而变化,有时也可以用不同的方法画同一种鱼类。
“时颢兄,这个鱼你要分不同的鱼类和状态来画。鱼在水中静止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但还是有些许波动的,比如胸、腹部各鳍会微微摆动,而尾鳍少动,但是不同的鱼又不一样,像金鱼的长尾,呈下垂状。”
苏诗青说着自然而然地提起笔蘸墨,然后在纸上用墨线勾勒出金鱼的形状,再用浓淡结合的墨着各部分结构和轮廓。
接连画了好几条不同状态的金鱼,每一条都像要跃出纸面一样生动。
“鲤鱼,我通常都是用朱磦先画出背脊,然后趁手勾上轮廓,再逐步添补细节,最后点上深红和黑色斑纹。黑鱼……最好是再添补些浮萍、花卉之类,使鱼隐现于花叶之中……”
柳时颢认真地盯着苏诗青那灵巧的笔锋,在纸上描绘出一条又一条生动活泼的鱼,内心惊叹且激动的同时,还有些许嫉妒。
“你为何能画得如此精妙?”
同样是观察鱼,苏诗青画的更加细节更加生动,不像他的那般死板。
“我观察的鱼可不比你少,想当初,为了画鱼,我可是时常在水下憋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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