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屏幕撞到车窗,瞬间碎出密密麻麻的蛛网。余烬垂眸,看了一眼,随意就把手机扔一边。
“余老师,能不能加个微信好友?”夏迟晴忽然转过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余烬放下翘起的腿:“好啊。”
两人迅速加了个好友。他盯着对方头像,是条橙黄的热带鱼,笑了一声:“哪找的鱼,这么胖。”
顺着他视线,夏迟晴低头看着小胖鱼,杏眼里有细碎的笑:“这是我小时候养的黄月鱼,可惜送人了。”
“是吗……”
余烬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看着界面上传送过来的文件,有瞬间错愕。
放下手机,夏迟晴身体转过来,认真道:“余老师,之前请求您跳钢管舞,是我冒昧;之后又意外听到了您的单采,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错误产生的影响是不能被抹去的,对于您我也确实做不了什么,就希望这些可以帮助到您。”
小朋友说得非常诚恳,余烬听得很入神。他突然攥紧了手机,低声询问:“所以熬夜就是为了这个?”
夏迟晴有些不好意思。刚好车停了,他顺势就去推门,突然被拉住。车门上的手骨节分明,过于白皙。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夏迟晴一愣,下意识以为余老师准备送佛送到西,然后摇头:“谢谢余老师,我可以自己上路。”
“外面不安全,晚上早点回来。”余烬从阴影中抬起头,露出一双细眸,“不然怎么验收自己的劳动成果?”
???
“谢谢余老师提醒。”夏迟晴抬起手,“余老师再见。”
贺梦开窗,看向外面的背影,眼神带点探究的意思。一回头,发现余烬手里举了个瓶子。
“一大清早喝什么酒。”
“我喜欢。”
嗓子处烈酒的烧灼感流进心口,但仍不能抚平那种未知带来的烦躁感。
他不喜欢失控。
对人这个死样子贺梦也是无语了,不知联想到什么:“你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一个小练习生的事。你认识他?”
听这话余烬就笑了。他靠在座椅里,漫不经心地看经纪人一眼:“我玩得开,谁不认识?”
这意思就是不愿说,贺梦也不追问。她拿出平板对了下日程,话锋一转:“最近艺人翻车太多。你那些小号管管好,别不当心也崩了人设什么的。”
喝掉最后一口,把瓶子丢开,余烬懒洋洋地笑:“你怎么能拿我和那些蹩脚货比,毕竟我经验这么丰富。”
余光注意到夏迟晴还在门口,他缓缓闭上了眼,很久后才沙哑出声:“贺梦,你说好东西是不是都会上瘾?”
贺梦手上一停,视线飘向窗外。
夏迟晴戴着口罩,这会儿觉得眼睛非常累,因为边上那个七彩闪光灯过于嚣张。
君悦这个高级会所,确实有点东西。大白天开满灯,四处金碧辉煌的,再配魔音穿耳,就差把复.辟.腐朽资.本.主.义刻在大门上了。
这地方中央空调吹风的力度都不一样,他两只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后退一步,整个人移到了角落的绿植后面。透过大芭蕉叶缝,夏迟晴开始专注数地上金粉色的小点。
等前台终于忍不住要过来的时候,有个人一路带风,浑身叮叮当当地跑了过来。夏迟晴转动僵硬的脖子,对上两个明晃晃的酒窝。
“你来好晚。”
张月岸一把搂住那直角肩,半个人软着骨头就蹭上去了:“哎呀宝贝现在又会撒娇了,之前初评级对我甩都不甩的。”
夏迟晴挣脱对方:“你变了。”
扑哧一声笑出来,张月岸拉着人往里走:“我刚在里面打了个电话,跟你哥商量删帖子的事。”
“总裁还要管这种事的么?”
“当然不用,但那又不是别人的帖子。”
夏迟晴反应过来了,是那个已经去世多年又惨遭挖坟的饶舌故事。
“不用删了。”
脚下一停,张月岸抬头看他,眼睛眨啊眨的。夏迟晴目视前方,一脸平静:“优秀演员要敢于直面惨淡的过去,未来我会证明自己。黑历史而已,小事情。”
说完突然想起什么,迅速转头,他有些小紧张:“这综艺不会是你们安排我去的吧?”
迎面走过来几个服务生,毕恭毕敬地排着队准备问好,张月岸挥手让人离开。他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啪嗒关掉炫酷灯球,往那真皮沙发上随意地一瘫。
“你的两个好哥哥一个忙着分分钟几千万,另一个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拍传世大作。我就更不可能了,全球巡回演唱会要开了,天天累死个人。”四目相对,张月岸眼睛眨都不眨可真诚了。
拆了根棒棒糖,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况且小夏离家出走这事儿,我们怎么也得尊重一下吧,知道你想靠自己。”
掏出手机刷了刷,张月岸举着糖想起一件事,忽然歪头:“话又说回来了,你在学校人缘比我想象中好欸,竟然还有人脉姐给你澄清。嘶,这个知情人士有点意思。”
听他提起来,夏迟晴有印象了。当时余烬帮自己说话时,那截图里确实有个热心ID。
叫什么来着?
奥对,铁瓜子。
夏迟晴思维延申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刚出道的时候,公司觉得他名字关于夏天,认定本人肯定也很阳光外放。虽然不知道这些和向日葵有什么关系,但给粉丝贷款取名时,起了个“向日葵的结晶”。寓意不管什么粉,都是哥哥的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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