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蛮:“。”
他哭的时间不长,因为他不是喜欢沉浸悲伤的人。雪微很快就不哭了,并且觉得有些丢脸。
他居然在陌生人面前喝醉,还哭了。
闻蛮看到了像没看到一样,他蹲在他身边,轻轻问他:“回哪里去?你是不是在住院?还是病好了?”
“病好了,但是以后还要住院。”
雪微听说。
他又说:“但是今天可以出来住。”
闻蛮听了半天才听懂他意思,随后问他,声音还是轻轻的,哄小孩似的,“那你住在哪呢?我们要送你回去,该送你回哪去?”
雪微:“我不知道。”
闻蛮正想建议回医院的时候,就听见雪微说:“可我也不想回医院。”
闻蛮:“好,那就不回医院。”
……
后面发生了什么对话,雪微已经记不太清了,因为喝醉了,他只记得最后闻蛮和黑白把他带回了他们租的屋子里,给他分了个小房间,让他在那睡了。
他仍然记得那天闻蛮的脸。那么高的人,蹲在他身边,一双眼冷静又温和,街边灯火璀璨,远处的车灯迷蒙。
他对他有一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平和从容的耐心和宠溺。
……
这个梦快要结束的时候,推门的声音惊醒了他。
雪微想睁开眼睛,但是他发现自己居然睁不开眼睛,他的脑子迷迷蒙蒙的,浑身都很沉重,什么都记不起来,一动也动不了。
“闹闹,我进来了?我敲门你没听见。”Alan在门口咳嗽了一声,“这就睡了?闻蛮说就算你睡了也把你叫醒,可不是我要的啊。我给你带了零食……”
Alan把东西放在门口,忽而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闹闹?”
他开了灯,走进来看了看,雪微烧得满面通红,伸手一摸,烫得吓人。
发烧了。
而且热度不低。
Alan差点被吓个半死,他立刻打了队医电话:“快来!就在闻队休息室,二队的Now发高烧了!”
……
后面发生了什么,雪微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睁眼醒来时,自己还躺在床上,不过边上挂着输液点滴。手背一片冰凉。
他正想爬起来的时候,耳边听见男人微沉的一句:“别动。”
是闻蛮的声音。
男人背对他,悄无生息的,雪微很努力才仰脖子扭过去,看见了他在干什么——闻蛮正在往一个热水袋里接热水,静音热水器什么声音都没有,吓人一跳。
接好后,闻蛮拧了拧热水袋旋塞,放平后拿在手上试了试温度,随后过来给他垫在手腕下面。
他低声问他:“烫不烫?”
雪微已经认清了现在的状况,他说:“有点烫。”
他以为闻蛮会想点办法,但是闻蛮的语气却忽而严肃起来:“烫也忍着。”
有点凶。
雪微往被子里裹了裹。
闻蛮低声说:“是不是忘记吃药了?还着凉。我看了训练室监控回放,进门就没注意温度是吧?”
雪微没敢动,他确实是自己忘了吃药,并且以为没有问题。
“打游戏也没注意时间,是不是?”闻蛮说,“之前告诉你要按作息睡觉。”
“他们都……加练。”雪微嘀咕了一下,并且有些叛逆,“我也是按照作息睡觉的,并且我还早回来了。”
他躺在被子里,什么也不动,只是看到闻蛮回来了,问他:“你就学完回来了?”
“和上次一样,临时航班。”闻蛮捏了捏鼻梁,像是无奈似的,“我的队员出了问题,我能不回来?”
“噢,我没有问题,你可以走了。”
他的点滴快打完了,雪微熟练地自己拔了针管,随后压住出血点,从被窝里爬起来。
他感觉非常良好,正要下床时,却忽而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
落地腿就软了,整个人差点往前栽过去,闻蛮见势不对,立刻站起身来扶住他,雪微一个没站稳,立刻就栽进了他的怀抱里。
闻蛮的怀抱滚热有力。
雪微一下子有点慌,他赶紧想推开他以示清白,但是闻蛮却不放。
闻蛮……往前一步,一只脚抵在他两脚之间,把他更深地嵌入了怀抱中,围着他的手臂也更进一步,往下收紧。
掐住了他的腰。
少年肌肤苍白,脸颊嫣红,整个人软得站不住,抱进怀里也显得有一些站不住,他是用这个怀抱把他提着、掐着、抱着,不让他动,中间也没有任何的松动。
“站不住了,还动?”
他听见闻蛮低声说,滚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尖。
外边同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有人的说话声。
“对,昨天晚上烧起来的,上午已经给他量过了,烧退了一点,但是后遗症可能还会出现比如眩晕无力等……”
“给他换点滴。”
“嗯嗯,不会吵到他的,我们都很小心,闻队也回来了在照顾,所以人应该是醒着……”
门被人推开了。
Alan推门走了进来,他身边是国家队医,还有提着一系列饼干小零食、清汤麻辣烫、水果篮的教练们,以及国家一队和国家二队的两个队长。
Pandora(代队长)。
以及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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