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悯当年以女子之身入行伍,先帝在时,她曾随兄长江毅南下沧州,镇压靖王叛乱,后来便被封了郡主。
后来新帝继位,江悯被召入宫,位至皇贵妃,可国公府内上上下下,依旧尊称其为郡主。
他们在曲折的廊道中穿梭,阿翡跟在最后,听得很认真。
“简空大师曾言此处地虽福源,却少了些水。因此悯安阁便以人力拓湖,临水而建,以聚天地灵气......”
阿翡怔然望向远处——
那座无比宏伟的赤色高楼立于湖心,高耸巍峨,红岩尖顶,飞檐层层,恢宏如斯。
阁楼的台基是一座四方形佛塔,刻八瓣梅花,又添一分禅意。
阿翡曾经只听闻周朝卫国公“恶鬼将军”的名号,却不知那人竟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原来他的主人自出生起,便被如此地深深爱着。
小猫低下头,心中不知是羡慕,还是什么。
门口早早便候着药童,见芝麻领着人来,便立刻恭敬地迎上来。
“见过芝麻姑娘,请这位......请随我来。”
他看向阿翡,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的好。便只好微微躬身以略过,将人引了进去。
药室还有几位药童医女,见到阿翡时都忍不住投来了打量好奇的目光。
九皇子豢养异奴,宠爱异常,甚至不惜为其违背了卫国公。这件事如今国公府上下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很好奇把九皇子迷得这般荒唐的异奴到底长什么模样。
阿翡没有理会那些眼光,只是低头安静地走。
药童将他引到了第五层,
“索沃邪,殿下有令,为这位查明毒源。”
棕发男人微微屈身,看见药童身侧的阿翡,目光停留在他卷曲的长发和异色瞳上,眼底滑过一丝轻蔑。
阿翡皱起眉,眼前的男人是个血脉极为纯正的异族,体型高大,肌肉健硕,过分茂盛的毛发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野蛮的味道,与脸上挂着的微笑违和极了。
许是曾经在异族留下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阿翡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就有种说不出由来的反感。
那毒是阿翡自己下的,如何解自然也知道,但这些都不能让主人知晓,所以面子上的过场,到底得走一趟的。
他从怀中拿出了早早画好的图纸,递过去。男人接过来,打量片刻,
“唔,似乎是喑河草。”
索沃邪转而看向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友善,
“怎么,是以前在床上叫得太浪才被原来的主人毒哑了么?”
“......”
阿翡的眸色骤冷。对方说得是异族话,在这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懂。
侍奴在异族中地位卑贱,只是主人玩弄泄欲的器物。所以被这样的词语侮辱,是常事。就像牛马被鞭笞,就像猪羊被宰杀,这般理所应当。
曾经的阿翡听过比这更加污秽恶毒的言辞,也都面不改色。但或许是这几日被主人那般温柔地对待着,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怎样卑贱的身份,如今竟是连半句污话都听不得了。
阿翡的拳攥了又攥,心中仿佛堵着一团湿冷的棉花,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闭了闭眼,现下便打算离开。然而下一秒,索沃邪突然抓住他的小臂。
“既然是殿下的命令,小人自然马虎不得,许得好好查验查验才行。”
【殿下的命令】
阿翡顿住了挣开的动作。男人笑着看向门口守着的药童,
“还请您准备一盏足够亮的琉璃灯,我才好细细查看。”
药童不疑其他,点头便去寻灯。
砰!
霎时,阿翡被男人摁到了墙上。粗糙的手指死死箍着他的下颚,而另一只手却是扼住了咽喉。
“呜......”
小猫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般痛苦扭曲的姿势,让那双漂亮的翡色瞳泛出了些许生理泪水,漂亮极了,看得索沃邪啧啧咂舌,
“虽说身子瘦了些,这双眼睛倒是生得不错。贱奴,你以为洗掉耳后的墨印,就可以隐匿自己秽污的血液了么?”
“......!”
阿翡的眼瞳骤然张大。
“我们异族的战士只会战死,绝不会雌伏于周人的身下,只有像你这种天生的贱骨头才会摇着屁股求人操!”
男人冷笑着,
“说说吧,你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是怎么把周淮晏勾到手的?”
“......”
阿翡死死咬着齿,不答。
“哦,我忘了,你被前主人毒哑了啊。”
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可手上的力度却在加大,似是想要阿翡张开口。
“说不出来,那便给我演示演示?毕竟,那人毒哑了你又不曾割了舌头,是不是说明你这贱奴很会舔?”
“.......”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羞辱,阿翡忍不住抖,他被男人擒在手里,如同一只被猎人擒住又折断翅膀的幼鸟。
好在这时,药童举着灯来了。他看着两人怪异的姿势,面露迟疑,可索沃邪却不曾收力,他转过去,状似苦恼
“殿下命小人查验毒源,许得看看咽喉那处的毒迹如何,可这......似乎不太配合。”
药童举着灯走来,闻言皱眉,
“殿下之命,还请莫要为难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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