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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荒之后,无妄海一直是个普通海洋,直到一千年前,当年修真界第一恶徒炼魂魔君来过这片海域后,它就变成了一处奇怪的海域。
    曾有海边渔民被歹人劫财,歹人拿着钱还没跑出几步,便遇到了只针对他一人的海啸,海浪将其卷走,银钱还留在岸上。
    有海盗在海上抢劫商船,意图伤害船上女子,却遭遇暴风雨,被雷击中,一命呜呼。
    有邪道修者大肆捕杀海兽,超过一定数量后,引来海底妖兽,反成了海底妖兽的点心。
    无论凡人、修者、妖兽、先天灵族……天地间所有生灵,只要身处无妄海海域,就必须遵守一些常理规定,否则定会遭遇稀奇古怪的无妄之灾,遭到惩罚。
    正常的捕猎行为不会被惩罚,但超过一定限度,或出现虐杀、强迫等为天理人伦所不容之事,就会遭遇不幸。
    冥冥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此处,严格执行着某种规定、原则。
    九州修者曾探讨过这里异变的原因,他们不认为这是炼魂魔君造成的影响,毕竟这种变化,只有上古神人才能做到,就算是神人,也必须是那些拥有夺天之力,肉身成圣的大能们才能做到,这些人在神人中,也是佼佼者。
    炼魂魔君再强,也不过是众多修者中比较突出的一个,怎能做到神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最大的可能是无妄海海底藏着古荒小世界,炼魂魔君的到来惊动了小世界,才发生了这种变化。
    讨论无果,修者们也不再探究无妄海的成因。
    不管怎样,这片海域的变化总归是好事。
    经过千年的洗礼,无妄海已是九州大陆最安全的地方。
    在这里,人们不敢妄动恶念,不会暗害其他人,均是循规蹈矩度日,没有征战。
    千年间,偶有战乱,灾民们便会逃到无妄海,在战争<a href=https://www.po18e.vip/tuijian/niandaiwen/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年代</a>救下了不少生灵。
    当然,这并不是说在外面犯了错后躲到无妄海,就能逃避追捕和制裁。
    曾有被通缉的恶人逃到无妄海,本以为可以躲过追捕的官兵。谁知当官兵将他所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有理有据地说出来后,即便官兵出手伤了这恶徒,无妄海也没有半点反应。
    这真是一片神奇的海域。
    岑霜落站在一艘渔船上,飘在海上,回想着无妄海的传说。
    他对着海面看了看自己的容貌,心中有些担忧。
    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应无愁四弟子琅玕的脸。
    在无妄海这般充满秩序的地方,假扮成他人的样子属于欺骗,这等行为不知会招来怎样的意外。
    若非迫不得已,岑霜落是真的不想再扮成应无愁的弟子了。
    自前几日他与应无愁在藏今谷一同修炼化解药性后,岑霜落心中便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以往他见到应无愁对弟子们无微不至关怀的样子,忍不住希望自己年幼时,也能遇到这样一位师父,无论他如何胡闹,都有人能包容他。
    那时,他对应无愁的弟子们是有些嫉妒的,幻化成他们的样子,除了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外,还有些想要得到长辈关怀的心情在其中。
    然而那几日过后,岑霜落对应无愁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或许不仅仅是那几日,还有剑冢山上的十年。
    他不希望应无愁做他的长辈,更希望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平等的,而不是师徒那般师父照顾徒弟,徒弟尊敬师父的这种关系。
    情感发生改变后,岑霜落便不是很热衷于假扮应无愁的弟子,他更希望能用自己的真实容貌面对应无愁。
    只是此次无妄海之行凶险万分,岑霜落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扮成琅玕的样子最容易进入海底行宫。
    因为琅玕在无妄海中是极为特殊的存在,甚至在应无愁的弟子们中,也是十分不同的。
    岑霜落望着水中的容貌,不由暗暗感叹琅玕的人形真是犹如芝兰玉树,俊美不似人类。
    当然,琅玕也确实不是人类。
    他本是无妄海中一簇珊瑚丛,从珊瑚虫慢慢变为珊瑚,被人类打捞上岸,送给凡间达官贵人观赏。
    即便是在珊瑚中,琅玕也是出类拔萃的,他当年鲜艳美观,好似仙树般雅致美丽,质地又似美玉般温良,因在一堆珊瑚中格外出彩,被命名为琅玕,买到九州各地。
    琅玕被人保存得很好,作为珊瑚景观,人们做事也不会避讳他,这导致琅玕见到了太多太多人间罪恶。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座珊瑚景观意外具备了灵性,在千年的辗转中,吸收日月精华,慢慢成为生灵,并产生了一些与众不同的爱好。
    每一次被人赏玩时,琅玕也在赏玩着他们。
    作为一个盆景,他看到过骨肉相残、欺凌妇孺、弑亲辱亲……
    琅玕看到过太多太多好的、坏的,他将这些事物全部当成了奇特的景观,用那双玉石般的眼睛注视着。
    在他第一次化形时,那房间内所有人定格成一副令世人震惊的浮雕,原始、血腥又邪异。
    琅玕欣赏地看着这副浮雕,产生了把能吸引自己注意的事物变成景观的想法。
    他也这么做了。
    琅玕没有善与恶的观念,他不会憎恶恶者,也不会怜悯被害者。
    他所制作的景观,既不是在惩罚施暴者,也不是在拯救被害者,他是无差别地、单纯地用人物本尊记录这些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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