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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页
    眼前骤然一暗。
    等醒过神时,楚照流睁开眼,见到眼前的情景,不免微微一愣。
    粼粼的月光纱飘荡在床头,身下的大床软和又舒适——这里是他在扶月山的房间!
    谢酩的心境里怎么还想着他在扶月山的房间?
    楚照流生出丝纳闷,翻身下床,推门而出。
    既然谢酩此刻想着的是扶月山,那他的神识应当就在附近。
    迎面一人正朝着屋子走来,见到他,冲过来拉着他就往外跑:“小师弟,你也太慢了,那位少年宗主已经到了,快快,带你去找个好地方偷看。”
    说话的却是十几岁时的少年顾君衣。
    楚照流有点摸不清情况,干脆就任由他拉着自己往熟悉的山道上跑去,不一会儿,俩人就躲进了一簇花丛中。
    楚照流这辈子头一次干躲在花丛里偷窥人的事,还是没忍住发了声:“咱俩躲在这里做什么?”
    顾君衣道:“你不是好奇那位少年宗主吗,师兄带你来看看呗!”
    楚照流:“那我们为什么要蹲在这里?”
    少年宗主指的是谢酩吧?不能大大方方地去看?
    顾君衣瞅他一眼,面露不解:“你忘啦?咱俩刚犯了错被师尊罚禁闭啊。”
    楚照流:“……”
    谢酩,你都在想些什么。
    怎么还能想到他被关禁闭的!
    正说着,几道人影从山道上由远及近而下。
    楚照流心里一动,不知为何竟然就真跟着这个虚假的顾君衣一起屏息静气,抬头望去。
    领先走在前头的,正是记忆里的少年谢酩。
    少年时的谢酩就孤傲清冷,话少得很,但那张清俊的脸却生得极嫩,一本正经板着脸的模样便显得煞是可爱。
    楚照流心里一乐,看了两眼后,陡然察觉到了违和感。
    不对。
    当年流明宗被灭,谢酩十六岁时应当是在扶月山上避难,暂时拜了扶月仙尊为师,而不是继任宗主。
    听身边这个“顾君衣”的语气,他们与谢酩甚至还不认识。
    楚照流眯了眯眼,心里缓缓钻出个念头。
    这里莫非是,惑妖和堕仙编织的那个幻境?
    谢酩在回忆这一切!
    那他就能在幻梦中寻到心魔的成因了。
    以他对幻境的那点零碎记忆,还很难拼凑出前因后果。
    这场幻梦极长,他倒是想按部就班等着谢酩回忆完一切,但魂香的时间可不允许。
    前面走着的那个少年宗主谢酩,应当就是陷在幻梦里的谢酩的神识,没有现世的记忆,他得让谢酩清醒过来。
    是谢酩亲口说的,无论如何,他都会记得他的。
    楚照流想毕,果断站了起来。
    身旁的顾君衣一阵毛骨悚然:“小师弟你做什么!大师兄在那边啊——”
    楚照流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那一头,谢酩正敛容与褚问淡声说着什么,察觉到有人靠近,转眸看了过去。
    楚照流手里拿着朵花丛里摘的花,在他面前停住步子,笑吟吟地献上鲜花:“谢宗主,认得我吗?”
    或许是因为楚照流猝不及防地打乱了幻境里的走向,除了他们二人以外,所有人都凝固在了时间里,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惊愕的表情。
    谢酩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良久,推开了那朵献得略显轻浮的花,嗓音亦如霜雪般,淡淡冰寒:“不认识。”
    话毕,径直越过他,擦肩而过。
    冷漠得可怕。
    凝固的时间又流动起来,眼前的场景光影交错,飞速变幻着。
    楚照流捻着那朵被嫌弃的花,眼看着开得正好的花苞在幻境时间的流逝下枯萎、消弭,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深陷在幻境里的意识,的确是有点难唤醒。
    谢三这个狗男人,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肯定会认得他,回头非得让他好好回忆回忆这一幕不可。
    飞逝的场景很快就停了下来。
    这次眼前的场景又换了换,是在一片陌生的枯树林中。
    但其他的景致却没变,他一眼就认出了远处山上的连片建筑——这会儿他又被送来了流明宗!
    在离海时他早把流明岛逛遍了,自然认得这里,这里是山下的桃花林。
    只是怎么一切都是枯败焦黑的?
    按照他在流逝的场景里偶尔见到的画面,幻境里的一切似乎与现世里他们经历的一切相差不大,只有一些改动。
    比方谢酩在流明宗被屠灭后没有上扶月宗,而他的灵脉没有受损,俩人也不认识。
    也是,若是编织出个全新的幻境,当时他和谢酩也就不会陷入幻境还不自知了,与现实相差不大的幻梦,才有可能把俩人都骗进去。
    堕仙考虑得还真是周到。
    楚照流若有所思地抚了抚身旁枯树粗糙的树皮。
    正在此时,一道脚步声突然接近。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利剑出鞘的“噌”地一声,锋锐的剑气直逼而来!
    楚照流想也不想,反手一抽腰间佩剑,当地一声,轻巧地接住身后袭来的一剑,看清身后袭来的果然是谢酩,不免失笑:“谢宗主,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眼前的谢酩比之前见到的要稍长几岁,稳重了些,但与他熟知的剑尊大人相比,仍是要稚嫩许多。那双浅色的眼眸如冰川般,寒寒漠漠,闻言非但没有收剑,反而一横剑,又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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