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衣嗤了声:“瞧你那点胆子。”
燕逐尘冷笑:“你们这几个常年病号,就不怕我下回在你们药里放泻药?”
顾君衣:“行啊,我们喝药前先给谢酩试一口,你要真敢放,我敬你是条汉子。”
燕逐尘:“……”
燕逐尘转移话题:“小照流,你这到底是什么鸟儿,看起来不是凡物啊。”
啾啾身为一只神兽,却深深地迷恋上了嗑瓜子,坐在三人中间,嗑得如痴如醉,两只小爪子抓着瓜子,小尖喙一咬一嗑,轻轻“啪”地一声,就顺利开壳,露出中间的瓜子仁。
三两下,比人嗑得还快,不一会儿身边就聚起了一堆瓜子仁。
燕逐尘作势去偷,还被炸毛的啾啾不满地啄了一下。
楚照流:“哦,这是只凤凰。”
燕逐尘:“……”
燕逐尘差点跌下座位:“凤什么?什么凰?”
凤凰是百鸟之王,天生御火,神圣、美丽而高傲,浑身是宝,无论羽毛、眼泪还是血液,都属天材地宝,邪祟秽物避之不及。
这种神兽,已经几千年没在世上出现过了。
现在楚照流漫不经心地告诉他,这毫不起眼的、圆滚滚的黄毛胖鸟居然是凤凰?
啾啾睨了眼这偷瓜子贼,不屑地“叽”了声。
它难道还不够神圣美丽高傲?
愚蠢。
几人嗑着瓜子研究啾啾,轻松愉快的气氛与屋内的端肃氛围有种严重的脱节。
谢酩端坐在旁,座下的人不说话,他就不说话,安然地注视着一颦一笑尽皆惹眼的楚照流。
这要是没人开口,能耗到晚上去。
楚荆迟耐不住轻咳了一声,终于开了嗓:“照流,听说你受了伤,好些了吗?”
楚照流正在婉拒啾啾扒拉到他手边的瓜子仁,闻声笑意一敛,平淡地别去一眼:“楚家主特地留下来,就是想说这个?”
以楚荆迟的脾气,八成是留下来打探仙门之匙的消息的。
顾君衣最瞧不上楚家人,阴阳怪气出声:“关心得真是时候啊楚家主。”
当年楚照流父母失踪后,楚照流受辱受欺负,楚家那种人吃人的环境,楚荆迟都冷眼旁观,此后更是多年未曾有过联系。
需知迟来的锦上添花,就是佛头着粪。
楚荆迟静默了下,看了眼还在侧的其他人,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道:“三日后,如若你愿意,可以到山下的瀑布边来找我,我有事想与你说。”
话毕,便起身离开。
顾君衣哼了声:“神神秘秘鬼鬼祟祟,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小师弟别理他。”
楚照流还是个所谓的废人时,楚家对他不闻不问,现在知道他实力强悍,又巴巴地来了。
楚照流不悦:“二师兄,你说谁是鸡呢?”
说着,掏出袋新口味的瓜子,瞅了眼味道,满肚子的坏水摇了摇,立刻亲手剥了瓜子,献宝似的递给谢酩:“谢三,尝尝,甘草辣椒味的瓜子!”
谢酩:“……”
说实话,不太想尝。
但这是楚照流亲手剥的。
谢酩沉默了下,最终还是在楚照流亮晶晶的期待眼神里,把瓜子送进了嘴里。
草草咽下这味道神奇的瓜子后,谢酩揉了下额角。
不能再让楚照流跟着顾君衣和燕逐尘嗑下去了。
指不定还要掏出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
他偏头看向最后在座的杜夫人与罗度春,难得先开了尊口:“杜夫人也有问题想问?”
杜夫人坐姿慵懒,眄了眼自己的得意弟子:“小春儿,素材积累够了?”
罗度春原本正偷偷瞄着首座那边的情况,她一开口,登时一阵紧张,连忙道:“够、够了,师父,咋们走吧。”
杜夫人掩唇一笑:“多有打扰,妾身没什么想问的,先行告辞了。”
楚照流瞅着这师徒俩人离开的背影,脑袋无意识靠到谢酩那边,压低声音,有些不解:“我记得在秘境里时,那小姑娘比同龄人都要沉稳许多,怎么现在一见到咱俩就结结巴巴的?”
谢酩:“或许是你的错觉。”
“我绝不可能看错,她看咱俩的眼神总是很奇怪,”楚照流摩挲着下巴,“我这么风流倜傥、平易近人,小姑娘见了肯定不害怕,还是你的原因吧,谢三。”
谢酩面无表情:“与我何干。”
“对了,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楚照流啧啧道,轻佻地笑,“你看你,嘴生得那么好看,不用来说话,也不用来笑,简直暴殄天物。”
燕逐尘和顾君衣:“……”
俩人大眼瞪小眼,听着这堪比登徒浪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的话,简直要对楚照流绝望了。
小师弟,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救不了。
俩人也不知会楚照流一声,果断悄么声脚底抹油,先溜一步。
谢酩的眸色略微深了深:“我倒是觉得,长了嘴只用来做你说的事,很浪费。”
楚照流无知地仰着脸:“那你还想做什么?”
话音才落,下颌就被捏住了,馥郁的冷香逼近,谢酩固定着他的下巴,低头凑过来,眼底神色愈深。
楚照流愣了愣,也没躲,呆呆地看着谢酩靠得越来越近,呼吸都能交织到一起,再往前几寸,就是彼此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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