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姜紫云,心悦茶楼的众人都没弄明白秦臻在想什么。
“什么罪魁祸首?罪魁祸首不就是姜紫云吗?君大小姐怎么回事,就这么轻易原谅她了?”
“可不是吗?就应该让姜紫云跪下来磕头认错才对。”
“感觉这次君大小姐受伤之后脾气好了不少啊。”
众人小声嘀咕道。
秦臻充耳未闻,只看着姜紫云道,“姜二小姐,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是说你就没事了,只能说我不追究你了,至于君家……”
秦臻话音一顿。
姜紫云睫毛颤了颤了。
“还有玄王爷,本身以他为赌注,这就是一种冒犯,我受到了惩罚,想必玄王爷那里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否则你也不用怕到不敢承认。”
听到秦臻的话,姜紫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萧凤栖,便见这位高高在上的玄王爷似乎轻呵了声,他带了面具,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神似乎是落在秦臻的身上。
姜紫云明显是心中惧怕萧凤栖,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你若是能将这罪魁祸首之人揪出来,我可以保证君家不在追究你的责任,而玄王爷那边想必也会对你手下留情,毕竟你也是被利用的那个,你说是吗?”
秦臻又道。
姜紫云着实没想过秦臻会放过她,并说出让君家不追究她的话,震惊之余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姜紫云低下头,如实回答道。
秦臻长街轻颤了一下,她的眼神从姜紫云的脸上划过,又看向垂着头一抽一抽的小丫鬟,抿了抿唇瓣道,“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有迹可循,任何阴谋也都会留下破绽,你可以从头想一下,整件事情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你忠心耿耿的丫鬟为何会让你陷入这样一个境地,她是真的无心还是想要害你万劫不复?”
随着秦臻的话音落下,姜紫云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看向正在抽泣的秋月。
“小姐……”
秋月哭的眼睛有些发红,一副死也对她衷心的模样。
但是联想到她做出的事情,姜紫云恍惚间觉得好似不认识这个丫鬟了,在她的印象中,秋月确实衷心,但是胆子却不是特别大,更不是个擅自做主的丫鬟,所以这一次她说是自己擅作主张,她才觉得不对。
秋月跟在自己身边多少年了?十年?还是八年?哦,对了……她想起来了,秋月好像是她名义上的母亲拨给她的丫头。
君绯色说的没错,她其实只是一个妾之女,她的娘亲本来只是一个卖酒女,被父亲看上之后抬回了府,可她那母亲却是个没好命的,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没几年就去了。
她想了一下自己的童年,她的娘亲终日活得战战兢兢,整日里唉声叹气,看向她的眼神时常带着恨意,恨她为何不是个男孩,情绪失控的时候随便抓起手中的什么东西都会把她打一顿,清醒之后又会抱着她哭,哭着说对不起。
她的童年是不幸的,直到她的娘亲死去,她被收到了嫡母的名下。
刚开始她还很害怕,没想到嫡母对她很好,让她跟长姐一起学习琴棋书画,渐渐的,她倒是忘记了自己的娘亲是个出身极低的卖酒女。
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脑子就会变得格外聪明。
她看着眼前的秋月,所有的线在这一刻终于串联了起来,一些被她忽略的细枝末节也都被她想了起来。
“半月前,去云妆阁,就是秋月唆使我跟你赌注的,当时她说看不惯你,想让我教训你一下……”
姜紫云看着秋月,面色难看的开口。
她想起来了,在云妆阁她因为一盒胭脂,跟君绯色起了冲突,君家绯色一向跋扈,非要不可,可那盒胭脂却是她先看上的,可硬是被君绯色给扔了银子给先拿走了,她很是气不过,当时便是秋月在她的身边提出来的皇家玉泉玄王爷洗澡之事……
她脑子一热,便激的君绯色应了战。
如今想来,细思极恐,一切好像都是有预谋。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小姐你说什么奴婢都不会怪你,奴婢死不足惜……。”
秋月呜呜的哭道。
秦臻秀眉轻轻一拧,只觉得有些吵,刚要呵斥出声,只听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冷漠之音响起,“太吵。”
接着只见萧凤栖手指一弹,一劲气直接呼啸而过,冲向那跪地哭泣的秋月,直接将她掀翻在地,她闷哼一声,捂着脖子却是疼的哆嗦,在不敢发出声音。
看到这一幕的姜紫云脸色又是一白。
这边秦臻却好像没瞧见一般,她面色平静,“姜二小姐,也就是说,从那日在云妆阁开始,幕后之人的计划便已经开始实施了,秋月唆使你跟我赌注,而我答应了,我去了皇家玉泉,被打成重伤,若我死了,君家与玄王爷之间必生嫌隙,若我没死,我君府的人也已经被收买,被无声无息的下了安魂散,我也必死,君家依旧逃不过与玄王府生嫌隙的命运,所以这幕后之人就是冲着君家和玄王府来的,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若死了,你都逃脱不了干系,真是好大一盘棋,倒是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这般布局。”
秦臻眸光冷冽。
她历经重生,心性早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