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
秦东意轻轻握了下他的手腕:
“还有事,你来。”
楼画点点头,看着他走远,这才对小朋友们伸出了魔爪。
那天下午,围观人群从看疏月君和魔尊一起踢蹴鞠,变成了看魔尊现场教学画画。
说是大花脸就是大花脸,楼画可一点都不含糊。
他用尽了每个人脸上能画的所有地方,画小猪头、画大王八、画头上冒火翘着胡子生气的戊炎老头……
等到他一个个画完,天已经入夜了,围观的人三三两两散开,有几个胆子大的临走前还给他打了招呼祝他夜安。
楼画收好笔墨,从画画的小凳子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走向疏桐院的方向。
耽他没走出去几步,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画哥哥!”
楼画闻声回头看去,正好看见冲自己跑过来的常楹。
“你怎么在这?”楼画随口问。
“我一直在呢,看你跟师尊踢蹴鞠。”常楹牵着他的衣袖,走了一段路,他问:
“小画哥哥,你踢蹴鞠好厉害,怎么练的啊,能不能教教我?”
“怎么练的?一个人无聊的时候,自己踢踢,踢久一点,自然就会了。”
楼画的语气有点敷衍,但话里的内容却是真的。
常楹点点头,又问:
“小画哥哥,我刚刚听他们说,你以前也是清阳山的人呀?”
楼画应了一声:
“是啊,不然我叫秦东意师兄做什么?”
常楹觉得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后有些期待地说:
“那小画哥哥,你在清阳山的时候好玩吗?是不是也会有很多师兄弟像这样一起踢蹴鞠?你应该也参加过宗门大比吧,是你厉害还是师尊厉害一些呢?”
常楹是个天真性子,喜欢听别人的故事,也总会主动去问。
但他在楼画那里总也得不到预想中的回答。
比如现在,楼画耸耸肩:
“不好玩,没踢过,也没参加过宗门大比。”
常楹有点意外:
“为什么呀……”
“因为我进清阳山后,做了八年的杂役。没时间踢蹴鞠,我的时间都在浇花拔草打扫卫生。”
楼画从来不吝于提起自己这些过往,他语气轻松,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没参加过宗门大比,倒是看你师尊参加过。那年的天祭剑舞,是他上的。”
“好厉害。”常楹有点激动:
“我听说剑舞时穿的衣裳都是另外定制的样式,师尊那时穿的是什么模样?好看吗?”
常楹就像个问题篓子,若是换成平常,楼画早该不耐烦了。
但今日也不知是他心情好,还是常楹问到了他爱听的问题,他没有嫌常楹烦,而是认真回忆了一下。
那时天上一轮圆月,将夜照得格外亮。
一大一小并肩走向疏桐院的方向,周围很安静,楼画抬手,无意识地用手指绕着他垂在肩侧那根用来绑头发的红绳。
那根细绳有些年岁了,但大约是一直有人在用灵力护着的原因,那红色还鲜艳依旧,落在他白衣黑发上,格外显眼。
楼画微微弯起唇角,应道:
“嗯。”
“很好看。”
第059章 浓雾
清阳山后山有一块空地, 原本开辟出来是为了给弟子们练武所用,但不知道谁打的头,慢慢的, 这片空地变成了外门弟子们闲暇时玩闹踢蹴鞠用的球场。
今日天晴,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空地上一群少年在踢蹴鞠,笑声时不时从那边传过来。
娄娄一个人坐在树后面, 手里捧着刚从食堂领的烧饼,边吃边看前几天从地上捡来的画本。
他来清阳山也有小半年了。
秦东意伤势好转之后, 就经常和戚还领任务出门历练,能留在清阳山的时间很少, 回来后也很忙, 常常是待不了两天就又匆匆下了山, 所以娄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在秦东意不在的日子里,娄娄本本分分地做着杂役弟子的工作。他不喜欢和别人交往,平时还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就像现在一样。
他低头咬了口烧饼, 翻了一页画本。
画本里的配文他看不懂, 只能一遍一遍地看上面的图画。
这是他从后山捡来的东西, 捡来的时候这书皱巴巴的,娄娄带回去把它弄平整,像宝贝一样天天带在身上。
他一个人在树底下坐着, 过了一会儿,远处突然有个东西飞过来, 砸到了他的肩膀。
娄娄愣了一下, 侧头看去, 见是一只蹴鞠滚落在地。
他知道远处的空地上有人在玩蹴鞠, 于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就瞧见两三个穿着清阳山校服的少年往这边跑来。
“哎,小孩,我们的球你见了吗?”
那些人逆着光站,娄娄没看清,只点点头,指向蹴鞠滚落的方向。
那人道了声谢就捡球去了,娄娄没多在意,只低下头继续看画本,直到耳边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是你?”
听见这个声音,娄娄下意识抖了一下。
他缓缓抬眼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是之前跟着秦东意一起出过任务的那位外门弟子——周午。
听见周午这样说话,他旁边的师兄弟们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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