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陶萄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不过这次把景文康的书拿回去之后,却有了意外之喜欢陶萄还真就找到了一本她特别喜欢的书。
她从下午看到深夜,一直到把这本书读完。
之前看薛雪《帷幄》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看完之后,躺在床上,陶萄面色通红,心情激动,乃至无心睡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江家吃完早餐,陶萄就背着自己的包,直奔着薛雪的住所而去。
你真看上了他的书?
哪本?
陶萄从包里翻出昨天看完的那本书递给薛雪。
就是这本。
黑色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看挽灯。
薛雪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哎,你怎么就看上这本了?
陶萄有些疑惑:这本不行么?
薛雪:不是不行,就是我试着帮你联系一下他吧。
陶萄点头说好,薛雪也没端着,当着她的面就给景文康打了电话。
她开了免提,对面传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薛雪,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薛雪看了陶萄一眼,陶萄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薛雪道: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我上次《帷幄》改编那事吗?
对面反应了一下:喔,记得,改编得挺好的。
然后就没有后文了。
薛雪又问:我记得我跟你提过这个导演吧,挺年轻的一个小姑娘。
是提过,怎么了?
景文康的声音平平淡淡的。
就是她现在在我这呢,她最近正愁没有剧本可拍,于是来了我这里一趟。
你猜怎么着?薛雪的语气倒也算得上是绘声绘色,只不过景文康仿佛一潭死水,等薛雪说完了,他才问:然后呢。
正好我书架里摆着你的书,她看上了。
她想问你,你愿不愿意把你的作品给她拍。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知道吧,我从来不喜欢把我写的东西拍出来。
所以那么多人找我,我一个也没同意。
《帷幄》我看了,是拍得好,但是我始终觉得,文字和镜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表达形式,把文字的东西变成镜头的东西,终究会少了很多味道。
薛雪:那你是觉得《帷幄》没味道?
那也不是,她能把你的书拍出来,是你们风格恰好不谋而合,我和你风格完全不一样,你也知道的。
薛雪和他说了一会儿,果然如薛雪先前和陶萄说的那样,景文康一点也没松口,别说同意,就连问陶萄想拍的是哪部小说都没问。
直到在薛雪的示意下,陶萄开口说了话:景老师,我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喜欢您的书。
那边楞了一下,然后问:你是陶萄?
陶萄:是的,你好景老师。
你一直都在?
是的,抱歉。
景文康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问:你看上我的小说了?
哪一部?
陶萄开口道:我很喜欢您的《看挽灯》。
话音刚落,景文康便把电话挂了。
陶萄愣住了,他没想到景文康会直接挂掉电话。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这本书没有任何可商量的可能性。
我早就料到是这个结局了。薛雪叹了口气,告诉陶萄景文康这部《看挽灯》是为了纪念他死去的母亲所写,这本书一经出版,其中平静又带着悲哀的文字和深厚的写作功底瞬间俘获了很多读者的心,这本书里景文康并没有直接提到他的母亲,但是挽灯却一直在少年的青春年华里反复出现。景文康本来就不愿意让自己的文字被改编成影视,更何况是这么一本对他有特殊意义的作品。
他这人是这样的,嘴硬心软。
不然也不会你一说话他就问你看上的是哪本书。
如果是别的书,说不定是有可能的,他很喜欢你拍的《帷幄》。
但是这本真的不行。
薛雪劝得很诚恳,在这种程度上,陶萄似乎的确不应该再坚持了。
毕竟这部作品与景文康的人生挂钩。
陶萄垂下眸子,声音有些低:我真的很喜欢这部作品。
一部作品写出来的初衷是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不是为了向世界传达自己的声音,那又是什么呢?
我被他的文字震撼到了,所以我想把这种内心颤动的感觉传递给更多人。
薛老师,您把景老师电话给我可以么?
薛雪被陶萄这一番话弄得有些楞。
普通人在被景文康挂掉电话应该就会打消心思了才对。
他是个很固执的人,比我还固执。薛雪提醒道。
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告诉我他家的地址么,可以的话,我也想登门去拜访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