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们,我不缺钱,在将来我也不缺地位。
我想要的东西,不用你们给。她不是什么平凡的人,不仅和他们想象中的平凡不同,甚至比他们所以为的惊人更惊人。
要怎么样你才肯回来。
问的人还是夏从阳,夏从阳从不会给人轻易提要求的机会,而这次,他示弱了。
也许是因为晚上的风格外寒冷,他已经老了,神经和身子骨一样在这冷风中变得脆弱,又或者是因为陶萄的话如同秋风一样冷,压得他本就脆弱的神经终于松动,他松了口。
就连谢玉莲也诧异地看向夏从阳。夏从阳还是用那双干瘪但是闪烁着精光的眼睛看着陶萄,在陶萄身上,他认为自己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他从陶萄的眼神里看到了闪烁的野心,具有野心的同时,她就如她表现得一样,面对夏家之人毫不露怯,甚至牵着他们的鼻子走,这样冷静的性格,适合谋略和算计,更加适合成为一名领导者。
于是夏从阳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作为一个老辣的商人,他的眼光很准。在夏氏财团大厦将倾之际,在这一刻,望着面前亲生女儿的眼睛,夏从阳的内心深处忽然升起了一点渺小希望。他的想法很疯狂,但是他别无办法,在尝尽了富贵和权势的滋味后,夏从阳无法接受沦落。
陶萄终于笑了。
她与夏从阳在冷风中对视,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饿了。
陶萄话语一转道。
谢玉莲见缝插针道:坐我的车吧。
夏从阳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和我一起去也行。
不用了,有人接我。
我有一家喜欢的餐厅,你们跟着过来。
夏启月:可是我们已经订好
启月!夏宸打断了夏启月的话。
夏启月愕然抬头看向夏宸,却看到夏宸朝她摇了摇头,神情中带着几分责备。
仿佛在此刻,夏启月变成了一个不识大体的人。
夏启月表情愕然,她不可置信,从来对她包容的大哥,竟然在这个看起来无理的人面前对她露出了责备的表情,随之而来的,便是莫大的委屈。
她咬着唇低下头,道:对不起。
陶萄却像当她不存在一样,径直走向了马路边上停着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夏启月忍不住回头看,却看到一个轮廓高大帅气的男人绕过来弯腰为陶萄开了车门,那辆车等了有一会儿了,却没有催促过。
夏从阳和谢玉莲收回了目光,各自回到了车上。
夏家的三兄弟和夏启月也上了车。
四辆车前后行驶着,以陶萄所在的那辆车领头,这似乎代表某种更加深刻的隐喻。
只是此刻,夏启月沉浸在细枝末节的慌乱和委屈中。
夏祠和夏岐在车上安慰了她,随后便越过她开始聊陶萄的事情。
夏祠问起那日在包厢的事情,夏岐不情愿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夏启月感到难以置信,夏岐头上的伤居然是陶萄打的,而今天他却还主动还和她道歉。
夏祠的话向来不多,然而今天却多次问到陶萄。
他们聊到她拍的电影和这一年的变化,夏宸语气都是无奈的。
陶萄拍了什么电影。
《帷幄》。
夏祠和夏启月睁大了眼睛。
真的?
他们都看了这部电影。
夏启月只觉得身上穿的旗袍藏着暗针,让她坐立难安,她将大衣拢紧了点。
她前一段时间还因为喜欢这部电影和林生生又去电影院看了一遍。
在知道夏家的亲身女儿也叫陶萄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往她们就是一个人的方向想。
我看了那部电影
拍得很好
夏启月的尾音在发抖,她想到陶萄的脸,想到陶萄身上的黑色风衣,手上挂着的名贵的包,这些在她那把什么都当做不以为意的笑容下变成了只是价格稍高一点的陪衬品,只有夏启月自己你知道,她曾经在奢侈品店试过陶萄身上的那件黑色风衣,只不过因为她是暖白皮,那黑色的风衣衬得她脸色发灰,而这件衣服在陶萄身上却显得如此合适,还有她的手,哥哥们的态度,夏从阳谢玉莲的态度就算她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他们,他们也不得不用最大的耐心来回应。
似乎没人觉得她不礼貌。
在我行我素的情况下,在她自己认可一切正确的情形下,她即是正确本身,哪怕再肆意妄为。
就像夏家人不得不按照她的要求来到她的公寓前接她,不得不再冷风中听她暴言,最后还被她轻描淡写一句话改了吃饭的地点。
一切都要按照她的喜好来。
而此刻,夏启月如坠冰窟,并且感到委屈,此刻她希望车内的夏岐等人能注意到她的情绪,可是她抬头,几人还在说陶萄的事,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也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夏启月活了十九岁,第一次感受到,她的人生被外物硬生生敲打得震颤了起来。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是轻而易举地获得大家的注目,然而在今天陶萄出现之后,就连她自己都会忍不住将视线放在陶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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