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听人说话吗?
陶萄声音带着几分抱怨。
是你在干坏事说着就好像他对她做了什么一样,可说着,陶萄的声音转了个向,就好像舌尖划了一下牙尖,然后囫囵粘腻起来
还是我在干坏事啊。
我都流血了呀。
她把手臂伸到他眼前给他看。
一道粉色的红痕,在白地发光的柔软手臂上,看起来突兀,却又好像蒙上了一层欲色。
尤其是那滴血珠被抹开了,那一片的肌肤都透着粉色。
似乎有些腥甜的味道混合着花香和皂角的香气,渗透到了徐填的脑子里。
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哎,算了,你是画家,又不是医生。
这种小伤哪里需要看医生,徐填脑子尚且清醒。
陶萄朝后退了一步,叹息了一句:我真笨啊。
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红。
对吗?
她还要用双干净的眼睛盯着徐填,问一句
对吗?
徐填脑子都要炸开了。
只是拍照而已,只是拍照罢了。
他在脑袋里这么对自己说,可实际上他直接把相机收了起来,手朝前探了探,想要握陶萄受伤的那只手腕,可在空中顿了一下,又缩回去了。
陶萄站姿不是很端正,衣服的布料在腰部的凹陷处又堆出了浅浅的褶皱。
他看得脖子上的血管突突地跳。
隔壁就有药店,我帮你去买创口贴和酒精。
徐填转身大步走出了花店,推门力气十分大,后背的衬衫因此而皱起又平整。
陶萄盯着他的衬衫下手臂线条看,心里忽然漫出些既羞耻又愉悦的感觉。
看着人因为自己而陷入窘迫,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真让人上瘾。
花店老板有些担忧地盯着陶萄的手。
你还好吗?
那是你男朋友吗?
陶萄摇了摇头,声音还是那样嗲的声音:当然不是。
否定得快速又干脆。
*
这次拍照因为手被划伤的事而耽搁了一下。
所以拍的时间有点久,中午的时候徐填问陶萄要不要吃中饭,陶萄拒绝了。
她穿着贴身的裙子,怕到时候吃了饭小腹会凸起来,这样拍照就不美了。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陶萄才挥手和徐填告别。
陶萄眼线有些花了,她从自己的包里干脆拿出卸妆湿巾将眼妆全擦掉了,免得在车上给人当猴子一样看。
又是在车上给徐填发消息:【照片什么时候可以发给我哪】
徐填回复很快:【晚上】
陶萄:【好哦】
这条回完之后,徐填又发来一条消息,居然破天荒让她:【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发完这条消息,徐填拎着相机包,在公交站站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他又拿出相机包来看今天拍的照片,越看,他的眼皮就越沉,扣着相机的手好像也隐隐发起烫来。
回家的时候,徐意也在家,看到徐填手里抱着的相机包,徐意随意问道:又去拍照了,模特换了么?
徐填冷不丁想到上次徐意问他要陶萄联系方式的事,正想回答没换,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关你什么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徐意那双一天到晚盯着手术刀和病人脸孔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好像察觉到了徐填心事一般:没换吧?
还是上次来家里的那个女生?
嗯,对,她叫什么?是她没告诉我,还是我忘了。
徐意一连串的问话让徐填本就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更加紧绷。
徐意,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管我换没换模特,没换又怎么样?
徐填声音一点也不客气,好像俩兄弟不是兄弟,反而是仇人。
徐意像听不到徐填声音里的怒气,露出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我就是问一下。
你反应很激烈。
你要是喜欢,我又不抢你的。
抢这个词好像刺痛了徐填的神经,他从小就比徐意差那么一点。
不论是父母的宠爱,还是邻居女生的喜欢,都是落到徐意身上的要多于徐填,徐填本来是个随性的人,现在长大了,他们都会有彼此的生活,不会相互打扰,可现在徐意的话就像针一样,扎得徐填眼眶发红。
你要不要脸?就这么喜欢和我抢东西?
徐填想到陶萄把手举到他面前,对他说你是画家,又不是医生的话,深吸了一口气。
徐意已经重新低头翻看放在膝盖上的全英文期刊了,徐填忽然道:你不是要她微信吗?
我现在就把她微信推给你。
徐填想到下午公交车发动的时候,陶萄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手肘压在栏杆上,软肉便陷下去了一点。
稍微挪开便有了些红印子。
徐填盯着陶萄思绪纷扰 ,他一下午都很烦,可陶萄看手机看的认真,根本没给徐填一个视线,似乎对他的处境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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