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填脑海中蹦出一个词,妩媚。
而接下来陶萄说出来的话更让徐填有些诧异。
或者可以换为另一个词不理解。
女孩望着她,语气轻快而娇嗲。
里面是带着绵绵的笑意的。
去水果店拍吧。
我喜欢那种地方。
虽然市井,且有些有的地方有不太新鲜的水果和附着在上面的小苍蝇。
但不是先前刚好提到了么?
或许是从小学习美术和摄影的缘故,对于特殊气息的人或者物徐填总是特别敏感。
望着陶萄,有那么一瞬间,徐填感觉自己的脑子被闷闷地敲击了一下。
说不上舒服,但也不是不舒服。
*
叮,计划完成度百分之三。
陶萄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脑海中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回头看了还坐在办公室的徐填一眼,眸色有些沉。
这个徐填,好像出乎意料地讨厌她。
不过比起这一点,这个叫做野心家的系统更加令陶萄感到不适。
出租屋离公司很远,做公交车足足有二十几站。
陶萄坐在最后面一排,无声与系统进行交流,靠着窗户闭着眼睛,在别人看来,跟睡着了没有区别。
是你帮我复活的吗?
是,在你临死前,系统检测到了你强烈到不可思议的野心和欲望。
这句话令陶萄怔楞了一下,她睁开眼看向车窗外,在变换莫测的景色中,想到了自己上上辈子的很多事情。
但是要仔细想,一些关于□□、政治大事件、人生转折点的记忆却好像生生被抽离了似的,记不起具体。那些和她发生过关系但现在还没有出现的人,在她的记忆中也看不清脸了。这大抵是系统为了防止她作弊而形成的雾。
但尽管如此,她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件依旧记得清晰。
她运气不好,性格也不好,对这个世界彻底改变看法是在二十岁以后。
二十岁那年她开始想通过自己人造的美色跻入上流社会,可她依旧极其矛盾地反感那些权贵,讨厌逐渐变得虚荣的自己,对弟弟的死抱有很大的痛苦,讨厌很多很多人,并且想用很极端的手段去报复他们,但是最终她什么都失败了,什么也没有做成。
因为她空有野心,却优柔寡断,因为出身而自卑敏感,最后只是很落寞地死去了。
正因为如此,死的那一刻,她的后悔到达了极点。
所以之前所设想的一切充满恶意的野心和蓝图,为什么不去迈出第一步呢?
我要做什么?
陶萄收回视线,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
陶萄再次笑了一下。
她已经很久没一天笑过这么多回了。
我知道了。
肆意妄为。
*
公交车前半部分不知何时上来了几个高中生,车厢内也因为他们而热闹起来。
其中有一个人鬼使神差看了一眼陶萄,愣了好几秒,便飞快偏头朝着同伴示意,很快,那一伙男高中生都有意无意地朝着陶萄这边看来。
陶萄看到他们校服上印着的三中的字样,视线多停留了一会儿。
弟弟就在三中上学。
他们看陶萄也很正常,陶萄坐在那里,口罩帽子全部带上,徒留过于惹人垂涎的身材和裸露在外面的白皙中透着粉的皮肤,坐在最后排也是最高的位置,一眼便令人瞩目。
高中里当然也有漂亮的女生,身材好、发育好的也不少。
但陶萄是那种极致的好。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放月假的日子,更加不是午休,而正是上课的时机,但是这几个人偏偏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了公交车上,其中一人还染了头发,另外几人也有打耳钉的,个子都还比较高。最高的那一个也是最帅的,他漫不经心地看向陶萄,视线并不猥琐,倒有点轻慢,耳朵上有一枚黑色的耳环。
陶萄在心目中对他们有了一个评判。
待一个嬉皮笑脸走过来的男生,停在她的旁坐试图坐下时,她把自己的帆布包放了上去。
姐姐,你是大学生吗?
陶萄不说话,那男生看了一眼占着座位的帆布包,支着前面座椅的背部,又道:我能加你一个微信么?
车后排的人并不多,听到动静,有几个乘客回头看了一眼,余光瞥到一旁看热闹几个牛高马大的高中生,又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仿佛这事这事和他们毫无关系。
另外几个人还在靠近们的位置,看戏似地看着陶萄的反应。
不行吗?
那人继续问陶萄,有点无赖的意思,仿佛陶萄不把微信方式给他,他不仅不会走,还有可能会捉弄她,让她难堪。
可陶萄似乎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按着自己的帆布包,低头不说话。
哎,你为什么不回答?
你是聋了吗?
这句话刚刚落下,女声便倏然抬头看他。
那双曾经让徐填稍微迟疑的狐狸眼,便落在了低头看她的男高中生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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