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暗卫:……
只是下意识地防备警惕,如何就无趣了?
时隔近一年,魏敛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魏敛,总是喜欢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
不过,魏敛方才在看什么?
难道他的伪装被魏敛识破了?
这次他出来得匆忙,的确没有仔细易容。
可是,就算被魏敛发现他戴了人皮面具,也定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何况此时,他还用面巾蒙着脸。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差点儿忘了此行的目的。
好在下一刻,魏敛主动回到了正题,“回去替我谢过你家主子的好意,不过他这份情我并不想领,也不需要领。宣平侯投毒一事,我一早便知晓了。他可以投毒,我自然也可以解毒。”
黑衣暗卫眼里闪过惊异之色,“你有解药?可我……可我们主上这边查到的线索,那毒无药可解。”
“这世上没有我解不了的毒药。”南鸢道。
若换了任何一个人说这话,旁人都要觉得此人夜郎自大桀骜自负,可换成眼前这人说,竟格外让人信服。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了。”黑衣暗卫朝南鸢一抱拳,就要离去。
南鸢没有阻拦,只是在他还未飞远之际,突然冲他背影道了一句,“听说你家主子想与我秉烛夜谈把酒言欢?待我平定江左,便邀他一叙。”
那飞出去的黑衣暗卫,也即郁江离,身形在空中猛地一顿,差点儿从半空中栽倒下去。
他唰一下调头看去。
然而此时,原地已空无一人。
郁江离的心跳声在停顿了一瞬之后,突然发出咚咚咚的如同击鼓般的声响。
魏敛此话何意?
他知道暗卫的主人是谁?
可他何时同外人说过,他想与魏敛秉烛夜谈把酒言欢了?
片刻后,两张人脸从他脑海中飘过。
云兄?
北宫兄?
但他跟云兄和北宫兄相处时是白离的身份,想跟魏敛把酒言欢秉烛夜谈的不是郁江离,而是白离。
除非——
云兄和北宫兄知道他的身份了?
不,也或者魏敛只是随口一说,他并不知道暗卫的主人是谁……
若是魏敛真的是邀他一叙,他可要去?
郁江离眼里有各种情绪闪过,神色来回转变,最后凝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在原地逗留了片刻后,郁江离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
是夜,魏军取河水做饭,魏军上至赤帝魏敛,下至小兵小将,几十万魏军用完饭,纷纷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一个时辰之后,宣平侯率军夜袭魏军。
看到倒地不起的魏军,宣平军都懵逼了,唯有宣平侯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去,在这些魏军身上都补上一刀,让他们再死透一些!再把魏敛那畜生的尸体给孤找出来!”
“主上,这……属下觉得此事有蹊跷,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
疯癫的宣平侯怒目圆瞪,在夜色中宛若一个狰狞恶鬼,“蹊跷?什么蹊跷,这是魏军杀我江左太多士兵,惹得上苍震怒,老天爷这才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主上,这些魏军死得蹊跷,属下怀疑他们是染了瘟疫!不如我们先撤离此地,待到明日天一亮,属下再派人过来一探虚实。”
“废物!蠢货!这不是什么瘟疫,他们是中毒,是中了孤的毒!”
形容有些疯癫的宣平侯迫不及待想要将魏敛找出来,一个没忍住,竟将自己的恶毒阴谋脱口说出,“河里的水被孤投了毒,喝了那水都会被毒死!哈哈哈,魏敛活该,这些人都活该,他们逼得孤无路可退,孤要扒了魏敛的皮,孤要鞭他的尸,孤要将他碎尸万段——”
剩下的这些将士是跟着宣平侯最久也最忠心的一批人。
在连吃败仗的时候他们没有走,在前狼后虎的
糟糕局势下他们亦没有走。
宣平侯不是个明主,但他生在江左,想要保护江左。
可此时听到这些话,他们全都震惊无比,心直接凉透。
整条河里都投了毒?
只要喝了这河里的水就会被毒死?
可是,这河水周围的百姓都在饮用这河里的水啊,主上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为了杀魏军,他这是要拉上江左百姓去死?
宣平军中有不少将士的家人就住在这附近村镇,这些人当场怒红了眼,他们看着这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魏军,脑中浮现的竟是自己亲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模样。
疯了,宣平侯他疯了!
而他们居然还在效忠这样一个疯子!
宣平侯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他红着脸怒道:“只要能打败魏敛,击退魏军,让区区几万百姓陪葬怎么了?若他们的死能换来江左太平,那他们死得其所!孤会铭记他们为江左做下的贡献,日后给他们立一座功德碑!”
“我呸!谁稀罕你的功德碑!”
离宣平侯不远的一个小将朝宣平侯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这河往下十里路就是我长大的村子,若他们死了,我杀了你!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此人一出声,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士兵们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纷纷开始破口大骂,开始质问宣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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