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这次带来了一批新的弩弓,她去接人。
“鸢鸢,你那个红袖添香也来了。”小糖提醒道。
因为沉书雪侍奉了几次笔墨,便被小糖称之为红袖添香。
小糖说完便瞅着她家鸢鸢的这副男人皮囊感慨起来,怎么鸢鸢当起男人来就这么适应呢?
瞅瞅这爷们的步伐,慢时恣意悠闲,快时大步流星。
鸢鸢她就是爷们本爷!
难怪红袖添香会爱上鸢鸢,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红袖添香还没遇到气运子男主?
南鸢听到小糖的话,脚步微微一顿,“书雪也来了?”
“来了来了,来之前还特意穿了一件漂亮的红袄子,跟二丫走在一起,画面过分美丽。”
……
安城这边,战况激烈。
弩弓一排排地架在城墙之上,还未撤离的骑兵一个个被弩箭射中。
“侯爷,小心!”李副将看到有弩箭对准宣平侯,一下扑了过去,结果自己被弩箭射中,一头栽倒在地。
“侯爷,快撤退——”到了这种时候,李副将都不忘提醒宣平侯。
然而,劫后余生的宣平侯连看都没有看李副将一眼,连忙驾马撤离。
他只顾自己撤退,却没有让其他
骑兵撤退,仍然固执己见:“这弩弓制作复杂,箭矢必须是配套的,本侯敢断定,他们的弩弓坚持不了多久!”
李副将心里发寒,他知道宣平侯不是良主,但没想到宣平侯竟因为跟魏敛的私仇让手下将士白白送死。
就算他们有三十万大军,被这么折腾,最后又能剩下多少?
罢了罢了,他今日注定会死在这里,今日他成功护宣平侯撤退,宣平侯回去后定能保他妻儿一生无忧。
李副将这般想着,却见城墙之上,突然有什么东西被抛了下来,然后越抛越多。
待到那物恰有一团落在自己身侧,他才发现,那竟是一捆干草!
干草上拴了小石头,如此一来,魏军只用手投掷,便能投出很远。
李副将看到这干草之后瞬间想到了什么。
出战前,士兵们好歹饱食了一顿,战马却是饿着肚子上战场的,一场激战后,将士们都饿得不行,更别说战马。
如今见到吃的,这些战马哪里还走得动路。
方才,骑兵们能撤却不撤,如今怕是想撤都撤不了了!
果然,骑兵们的战马看到那些抛过来的干草,全都不管背上主人的命令,开始进食。
就连已经走远的宣平侯的坐骑也返了回去,停在一捆干草前面嚼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这可把宣平侯气坏了,“你这畜生!平日本侯可曾亏待过你?如今看见吃的就走不动路了?走,快走啊!”
催促无果,宣平侯高高扬起手中马鞭,朝马屁股狠狠挥了过去。
身下战马呜咽几声,某一刻突然开始狂颠身体,将宣平侯重重甩了出去。
宣平侯这一摔,头上的金冠被摔落,长发披肩,狼狈不已。
两个心腹下属立马架起披头散发的宣平侯撤离,即便如此,一支弩箭还是趁机射中了宣平侯的胳膊。
“不要管战马了,撤退!全部撤退!”另一位副将发号施令。
弩弓令敌军畏惧不已,以至他们顾不上战马和剩下的伤兵,只匆匆护着宣平侯离开了。
重伤不起的李副将看着自己效忠的主上和下属们走远,万般滋味儿袭上心头。
李副将以为自己这一闭眼便是永恒,未料自己还有醒
来的一天。
得知魏军做了什么之后,李副将的心情十分复杂。
那些被宣平侯遗弃的伤兵,竟全被魏军抬回城中治疗,而那些死在战场的兄弟也被魏军好生安葬了。
若换作是宣平侯,宣平侯绝不会如此。
活着的敌军俘虏会被他派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半死不活的俘虏则会被他直接扔到乱葬岗,毕竟这乱世之中,每场战争都有人受伤,这些治伤病的药材便显得愈发珍贵。
而最让李副将吃惊的是,这安城县令竟亲自来探望他。
“我乃安城县令吴志成,敢问阁下可是李英卓将军?”
眼前这人模样斯文,看上去却有使不完的干劲儿,那干劲儿不输军中许多壮兵。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被魏敛提拔为安城县令的那位粮商?
李英卓刚开始听闻此事的时候,觉得有些荒唐,可如今见了真人,方觉得这人果真适合当这县令。
不过,吴志成的话却让李英卓心生警惕,“正是在下。”
虽然魏军救了他一命,但他宁可战死,也不会背叛原主改投魏敛旗下。
不光因为他一直为宣平侯效力,更是因为宣平侯所在的江左乃是他的家乡,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家乡。
李英卓料定这安城县令会劝说他归降魏军,并做好了拒绝对方并赴死的准备,岂料对方却道:“李兄的家人,主上已经安排好了,你这便去同她们团聚吧,我已为李兄备好了马车和盘缠。”
……
当李英卓背着包袱,坐上马车,去往了跟妻儿团聚的道路上时,他整个人都还有些懵。
魏军就这么放他走了?
那魏敛如何能神机妙算到他一定会被掳,还把他的妻儿从老家带了出来?
如此大恩,他如何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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