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鸢抬头看他。
韩骆擎确定她在听之后,清了下嗓子,“既然是上学的年纪,那就应该好好上学,不要跟那些小混混搅和在一起。
你知道你这样多危险?那个小混混李军,我碰到过几次,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能跟他混在一起。以后别去找那群人了,好好学习知道吗?”
南鸢点点头,“好,以后好好学习。”
她若是之前那副浓妆艳抹的样子,说这话一点儿信服力都没有,还会让人觉得敷衍,但她现在这样干干净净的小可爱模样,小脑袋瓜子这么一点,乖得不行。
韩骆擎突然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说话都不好意思大嗓门了。
“知道要好好学习还不够,你这防备意识也得加强。不能像今天这样,随随便便跟陌生人离开。
你今天也看到了吧,我那麻将馆里多乱,那些人跟你说的话不全是开玩笑,要是我不在旁边,你就是那些下场……”
南鸢一边吃面,一边点两下脑袋,证明自己在认真听他说教。
“……你还主动来我这儿住?我俩认识么,你就敢来一个陌生男人家里住?
你知不知道社会上的人多险恶?稍有不慎就会掉坑里,那坏人扣下你身份证逼着你去干一些勾当,我说的勾当是什么意思,懂不?
运气再差一些,就被人贩子卖到山沟沟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女人伺候一家几个兄弟都是可能的,被人折磨,饭都吃不饱,你还是个小孩儿就要给那些大爷们生孩子……”
南鸢吃完面了,左右看了看,问他,“有纸巾吗?”
“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韩骆擎凶巴巴地看她。
“听到了,但是”
乖乖女南鸢斟酌了一下语言,“你跟那些人不一样。”
韩骆擎听到这话,突然凶不起来了,还觉得好笑,“为啥?就因为我长得帅?”
“你这小朋友,懂个什么呢?好人坏人有把这俩字写在脸上吗?你看我长得帅,就觉得我是好人了?”
南鸢觉得听这人说教挺有意思的,不过听多了也会烦。
她点点头,顺着他道:“知道了。”
韩骆擎看她这副明显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架势,心里又气又笑。
得,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现在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年轻,非要亲身经历一遍才知道人心险恶,不然他说再多都不顶事儿。
“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明天一早,你就给我走人。”
“嗯,好。”
韩骆擎扫了眼她那油乎乎的小嘴儿,取了纸巾给她。
南鸢饱餐一顿,拖着男士大凉拖走到那两双平底鞋前,试了试那双35码的。
“大了。”她试完,扭头对男人说出了结果。
韩骆擎嘿了一声,“35码都大?你这脚怎么这么小?”
“我说这个鞋的码偏大了。鞋多少钱,回头我给你?”
“不值几个钱,不用给,就当我给你的安抚费。”
南鸢听到“安抚费”三个字,不禁扫他一眼。
这是觉得带她去麻将馆见那群社会混混,吓到了她,心有愧疚?
啧,假凶真可爱。
“你有手机吗?我想借用一下。”南鸢问。
换下的校服还在王彩华那里,没有校服她明天进不了校门。
其实也能进,编个理由登记一下,不过后面迎接她的将是班主任唾沫乱飞的训斥,十之八九伴随着体罚。
体罚叶思琪也不怕,唯独怕班主任叫家长。
因为叶思琪觉得家里人不体面,给她丢脸。
小糖说气运子女主家里穷,有一堆极品亲戚,叶思琪倒是没什么极品亲戚,但家里比气运子女主还穷。
叶思琪的父亲在工地上搬砖,母亲在校门口摆摊卖包子。
因为五中离家远,叶母没有在五中门口摆摊,可即便是在其他学校门口,叶思琪也觉得丢人。
叛逆期到了之后,她一个月才回一次家,借口当然是学习忙没时间。
在叶父叶母以为女儿在学校刻苦用功的时候,他们的女儿其实只是在跟学校的一群小混混厮混。
刚开始的时候叶思琪也曾用功学习过,只是她脑子笨,用别人两倍的功却达不到别人一半的成效,后来被无心人打趣了几句,加上王彩华的引诱,就这么堕落了。
堕落的感觉很容易上瘾,有第一次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好在小糖穿过来的时间不晚,叶思琪才跟那群混混见了两次,今天又被那些混混和王彩华给抛弃了,南鸢刚好有了理由断掉往来。
“要手机打电话?给谁打?你爸妈?你还是怕了啊?”韩骆擎问,嘴角噙着笑,但眼里闪着几分凶光,“怕就对了。”
南鸢目视着男人那眼,淡淡解释一句,“给室友打电话,让她明早将我的校服拿到校门口。”
韩骆擎微怔,含糊不清地嗯了声,从大裤衩的兜里掏出手机给他。
虽然智能手机已经上市,但现在的手机还是以翻盖手机为主,男人递过来的手机是玫瑰金翻盖的,看着很小巧,有些旧,估摸着已经用了两三年。
南鸢想了想叶思琪的宿舍座机号码,拨了过去。
“我是叶思琪,王彩华回去没有……”
一通电话打完,南鸢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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