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她家并不是很大的沙发上,有礼貌地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他英俊的脸庞,拘谨地对着他们全家笑了笑。
唇红齿白,气质清冷又俊朗。
赵霓就此踏进了她的沦陷之路。
陈若玫做了一顿大餐,四人坐在餐桌前,原嘉铭话少安静,性子还冷,只有在赵伟华问他话的时候会吭声,期间都是低头默默吃饭。
赵霓坐在他对面,边吃饭边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殊不知原嘉铭将她的关注尽收眼底。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原嘉铭虽然话不多,但在礼节这方面做得还算不错。
吃晚饭之后,他还帮着陈若玫收拾餐桌。
赵霓被差遣去帮赵伟华拿在酒柜最上方的一瓶红酒。
赵伟华去厨房里拿开瓶器。
她个子不高,挺直腰板,也只堪堪到一米六,自然拿不到最顶端的红酒,于是她拉了一个板凳,踩在脚下。
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她听见身后的声音——
“我来吧。”
原嘉铭就在她身后。
她微微一愣,回头看他。
她现在比他高一点,俯视着他,却没有一点因在高处而生出的掌握感,可能是因为原嘉铭的眼神太过平淡。
原嘉铭看她,重复一遍:“我来拿吧。”
四个字让她回神。
赵霓跳下椅子,晃了一下身体,小臂被他抓住。虽然穿着不薄的衣服,但赵霓却似乎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手掌的存在,仿佛就贴着她的皮肤。
等她站稳后,原嘉铭松开她。
她面红耳赤地站在一边,心脏莫名变得很有存在感,在她胸腔中扑通扑通地跳着。
站在相同的高度上,她才发现他的的确确比她高了不少。
她需要在板凳上才能勉强够到的地方,他伸个手就能碰到了。
她站在一边看原嘉铭。
他穿的衣服少,伸出右手去拿顶处的东西,整件衣服都被往上拉了一段距离,露出一小截腰间的皮肤。
她脸一红,像是被烫到一般移开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又转了回去,几个来回之后,她还是在短短几秒之内,看清了他腰腹的一点线条。
跟做贼一样。
赵伟华正好从厨房里出来。
原嘉铭拿了红酒递给她,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可赵霓就像是被当场抓住一样,她热得几乎受不了,拉开拉链透透气,正好被陈若玫抓住,拍了拍她的手,又把拉链拉到最顶端。
“天气这么冷,感冒怎么办?”陈若玫这话刚说完,就又皱着眉问她:“这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赵霓讪讪摆手,说不出自己是因为男色而失态。
赵伟华和原嘉铭听见陈若玫的声音,齐齐抬眼看她。
赵霓和原嘉铭的眼神碰上。
他平淡的毫无情绪的眼神让她呼吸一滞,她慌乱地躲开,对她爸说:“屋里太热了。”
赵伟华:“热吗?别真给冻感冒了。”
赵霓应了两声,将衣服拉好。再看向原嘉铭的时候,发现他低着头,只露出一个同样冰冷的侧脸。
侧脸线条精致得像艺术品,却也像艺术品一般了无生气,像个死物。
他垂眸看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像在研究,又像是在出神。
赵霓盯着他看,猛然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
心脏酥酥麻麻,呼吸也有点凌乱。
她想自己大概是一见钟情了,对这个今天第一次见面的男生。
之后,她便朝着那条沦陷之路越走越远。
她在和他的相处中,也逐渐了解到他真正的面貌——
冷淡、固执、刻薄……
硬得像块石头,冷得像块冰。
但她还是觉得他最像狗。
不开心的时候会用危险眼神盯着你看,像狗一样提前发出不满的信号。经常睡不饱,头发乱糟糟,脾气又差。
对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屑殷勤讨好的模样,尤其是对她。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赵霓算是认清了一件事实,即——
原嘉铭真的一点都不肯让她,没把她当作比他小了两岁的妹妹,也没把她当作应该受到疼惜的女孩儿。
她那一开始羞涩含苞待放的情意也在他一次次冷漠的捶打中变得坚韧。
花被狂风暴雨凌虐过却变得更加坚强。
倒不是她有什么受虐倾向,因为她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其实也没吃过什么亏,反倒也是将自己的真实面貌一点点暴露了出来——
她有着一般女生都有的脆弱敏感心理,却又喜欢将自己伪装得强大。
她用娇横来武装自己。
在他冷脸对她的时候,她也会气得与他大吵。
于是大多时候两人都水火不容——
一人气得面红耳赤,一人冷冷地生闷气一个眼神都不肯分给她。
但即使两人每天经常拌嘴吵架,但赵霓却还是喜欢他。
总不能因为小狗凶就把狗丢了吧?
她思考过原嘉铭到底是哪里吸引她——
答案可能是脸。
也可能……正是因为他的臭脾气。
她的体内可能有什么战斗属性,或者上辈子是个驯兽师。
她也摸不清楚,只是她想过,如果原嘉铭是只温柔的对她百依百顺的绵羊,她肯定不会这么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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