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蝉记忆里原本颓废老旧的建筑街已经翻新成宽阔明朗的商业街,无数高档服务场所彼此接壤连接成一块块密不透风的墙壁,将城区分割成不规则的几块,挂着崭新招牌的罗承会所就坐落其中。
“你真的想好了吗?”
许蝉提醒马宿雨,“这么多年过去了,监控录像早就被覆盖了,就算是有除了警方出面,我们也不可能拿到。”
“不止我一个受害者。”
马宿雨冷冷地看着大楼,门口的摄像头里红色的光芒就像是某种嘲讽,直勾勾地朝着她闪了一下。
她脑海里浮现出昏迷之前门口一闪而过的穿着校服的熟悉身影,突然握紧许蝉的手,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当年的事情,一定有人亲眼看到。”
眼前的楼梯黑漆漆的,就像一只张大了嘴巴的怪物。
许蝉握着马宿雨的手走到第一个台阶处,马宿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铺着红毯的台阶,直到楼上有人下来的脚步声,她才不确信地开口,“只有知道了真相,我才有选择的底气,对不对?”
许蝉忍不住摇了摇头,心底一阵阵地发酸,可是马宿雨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字,自顾自地说话,“一定是这样的,我要去问,问了才知道答案。”
如果她没有勇气面对真相,那她就永远没有机会走到任何人的面前。
包括,于皖周。
她那么爱他,怎么能让自己脏兮兮地出现在他的世界,她也不允许他来到自己的世界被玷污。
绝对不可以。
马宿雨做了无数思想准备,脚下却像是千斤重一样,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破音的吼叫声,她蓦地回头,才在来人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苍白一片却满脸泪水的狼狈样子。
“马宿雨!你发什么疯!”
于皖周一把揪住马宿雨的袖子,说着就要把人往回扯。
马宿雨一把推开于皖周,她平时力气并不大,可是这一下却直接让于皖周摔倒在了地板上。
“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
马宿雨想到这段时间于皖周无微不至又小心翼翼的照顾,她尖叫着哭道,“我不要你怜悯我,我不要!你滚远一点,我不要你弥补我!”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许蝉听到向来好面子的于皖周破着嗓子喊道:“你立刻跟我回去!来这干嘛?有必要吗?我不在乎,没有人会在意,谁他么在意这破事就是王八蛋!”
于皖周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马宿雨哭得泪人儿一样,又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语气温柔的像个孩子:“跟我回去好不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成不?”
“什么?”
马宿雨啪叽落下一滴眼泪,视线里的于皖周渐渐模糊起来。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掷地有声地坦白,“上次许蝉打电话说你要死了,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我都要你活着,因为我不能失去你!我缠着你大半年,你看不出来我在干嘛吗?”
于皖周伸手用拇指拭去马宿雨眼角的眼泪,鲜少露出大男子主义的一面,“我现在就告诉你!马宿雨,我在追你!我要娶你!你要是答应,就下来跟我走。好不好?”
人群的围观下,没有人在意为什么两个年轻女孩会站在罗成会所门口大哭大闹,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突然而来的于皖周,祝福而期待着马宿雨的回应。
许蝉静静地看着,在人群里爆发出惊呼的一瞬间,从缝隙里看到于皖周把马宿雨抱到了怀里。
一切归于平静之前,许蝉给于皖周发了个消息,自己转身上了罗承会所的三楼。
这家会所在本地扎根很深,马宿雨提及到的那个人,其实就是这家会所以前明面上的老板,如今的股东之一,也是马家关系匪浅的商业伙伴。
许蝉走到前台登记了姓名,很快就被领到了一间办公室等候。
李闵和一个陌生男人从会所五楼的高层区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透明会议室里的许蝉。
他略微示意,陌生男人就先一步离开。
李闵站在门口等了一会,见许蝉和前台助理说了几句话,就有些丧气地蹙起了眉,她似乎还在争取什么,对方见她实在固执又勉为其难地推门而出。
“您好,请问刚刚哪位小姐是过来找人的吗?”
前台也认得李闵,这段时间他经常和一位姓于的警官过来,因此答话的时候既没有隐瞒,却也格外小心,“说是自己丢了贵重的东西要看监控,监控哪能随便就能看呢?我正要请示经理跟她沟通呢。”
“什么监控?哪个包间的。”
李闵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突然有些不安。
前台工作人员:“3012包间的内厅监控,要看东南角正对沙发的那个区域。”
她突然也疑惑起来,一般人丢了东西肯定都不记得丢在了哪里,可是这位客人一上门就说的清清楚楚,不像是来找工作,倒像是找麻烦。
这么一想,前台立刻就要拨通经理办公室的固话,她刚按完按键,就被李闵伸手按下。
“我正好要回去一趟,我替你说。”
李闵本就是预约来和总经理聊事的,前台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拒绝,“麻烦李先生了。”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留着一条缝,李闵一推就看到经理从椅子上转过来,“我说你又打什么坏主意,我可看到你在那套了我们前台美女不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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