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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慧君那栋还是她年近四十花了大半的积蓄买下的,但依然只能看到半个山景。
    这规格哪怕依弦记的财力也很难买到吧。
    阮思歌琵琶都忘记放下了,惊讶着走了过去,看了几眼后,回过头望他:“这不会是你租的房吧?”
    夏倦书哭笑不得,“不是,我爸买的。”
    “你先坐,我去洗点水果过来。”
    阮思歌在窗边等他回来,这才想起放下琵琶,找到桌子正准备放上的时候,突然发现窗前另有一木架,上短下长,上方托口好像正好能放琵琶,她抱着琵琶转了个弯,弯腰试了下,咔一声,合上了。
    格外契合,像是专门订制的。
    阮思歌把琵琶又拿下来,坐在沙发上,眼睛又盯着看了几眼,心里纳闷,还真是放琵琶的啊。
    为什么放在窗台边啊?
    夏倦书很快端来了果切,哈密瓜、香瓜、还有火龙果,递给她一个叉子,不忘叮嘱,“火龙果别吃太多啊。”
    阮思歌哦了声,吃了块哈密瓜,甜丝丝的,她指了下那个木架,“那个是专门用来放琵琶的吗?”
    夏倦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是,我爸订制的。”
    “给谁啊?”
    “我妈。”
    说起父母时一瞬的黯然落在阮思歌眼里分外心疼,嘴里的瓜也不甜了,想到过去镇上议论他的话,及时止住了话题,“啊斑呢?进屋就没看到它。”
    “感觉这两天就要生了,它不怎么走动了。”
    夏倦书放下叉子,领着她去另一间房,他安排在自己卧室隔壁。
    阮思歌推门走进去,不大的卧房里,啊斑正躺在窝里假寐,见她过来,小心踱步走了过去求摸摸。
    瞧着肚子鼓鼓的,一动一动微小起伏着,看的人都跟着担心,“会不会今天就生了啊?”
    夏倦书第一次养猫,心里也没底,只能跟她转述医生说的话,“大概就这两天。”
    啊斑被她摸了几下,许是站着不舒服,喵了声,蜷回窝里继续睡了。
    夏倦书轻轻关上门,两人退出房间,他顺势又问起,“今天琵琶练习的怎么样?”
    阮思歌一提练习,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哭丧着脸,坐下后叉起一块甜瓜,苦恼道:“很难,感情提不起来,就是没感觉。”
    以情动人何其难。
    阮思歌甚至能背出这些曲的背景以及作者的创作理念等等,但唯独让她共感,很难做到。
    想当然的认为,没经历过的人,哪怕融入自己的理解感受,弹出来也是贫薄无力的。
    她的烦恼一定程度上曾也困扰过夏倦书,那时也总有一个人说他弹琵琶感情浮于表面,仗着技巧取胜,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弹每一首曲,死板跟着曲谱。
    声韵皆有所主,弹琵琶就像在跟故人对话,共情是一个很难得的品质。
    葛慧君已是当中的大家,连她都无法指导透阮思歌,夏倦书自知三言两语也很难帮助到她什么,只能依据自个的经验给予一些助言,“有时候越在意反而越容易忽略最重要的事情,或许你慢一点去读那些曲调创作的由来,会获益良多。”
    他说的跟葛慧君日常唠叨的也类似,阮思歌听话嗯了声,突然想起那天去找他时听到的琵琶声,精神一振,坐了起来,“你也会弹琵琶吧?”
    夏倦书闻言一愣,下意识想否认,看到阮思歌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会一点。”
    “之前从来没参加过比赛吗?”
    阮思歌嘴里咬着火龙果,软又甜,她吞下去,依稀还记得他那时弹奏水平颇高,抓住话头,随意又补了一句,“或许我之前看过你比赛也说不定。”
    说话时她凝眸看了夏倦书一眼,猛地定住了,面前这张清隽的脸庞隐隐和幼时自己曾见过的一张脸重合,刹那间,所有的线头好像又重新接在了一起。
    没等夏倦书回答,阮思歌已经急急忙忙站了起来,迅速回忆出一个时间,“大概就在05年前后那段时间,你有没有去参加过一场青少年组琵琶赛,当时还获了冠军的。”
    “第二名是我姐姐,叫阮思文。”
    夏倦书子承母业,八岁时就开始参加比赛,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强劲的对手,获奖也轻易,向来没什么印象,但经她抛出一个具体的时间段,略一回想,好像那段时间参加比赛确实经常碰到一个叫阮思文的。
    目光微闪,他顿了下,佯装淡定反问道:“这怎么了?”
    “就是这场!我遇到了那个弹琵琶很厉害的小哥哥。”
    阮思歌格外激动,抓着他的手道,“我就说看你很眼熟!”
    醋了许久的白月光,竟然是自己。
    夏倦书心情无比复杂,舔了下唇,沉声否认了,“我没参加过比赛。”
    “诶?”
    阮思歌脑海中的线又断了,挠了挠头,努力回想那时的细节,但却是再找不到任何可以提示的信息,只能又问他,“你再想想?”
    “真的没有参加过比赛吗?”
    夏倦书肯定地摇摇了头。
    他都这样否认了,阮思歌自然不能再说些什么,又坐了回去,边吃着火龙果边左右歪着头盯着他看,最后只能下了结论,“那你跟他长得真的好像啊。”
    果切渐渐见了底,夏倦书送她回去,当晚,啊斑发动了,艰难生下五个小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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