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歌头低更深了些,握住叉子从上往下对准,猛.插了块西瓜,清脆的吱一声,破开西瓜果肉。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到了段叙瑞,他从西瓜中抬起头,瞧她握住叉子的动作好笑,调侃道:“师姐,这还好是西瓜,要是爆浆的面包,照你这个扎法刚刚只怕我们这一桌刚刚都被果浆溅满头。”
夏倦书放下手机,手半掩住嘴,轻笑了下。
“突然大脑宕机了。”
阮思歌小心望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小口咬掉这块西瓜,重新换了个握法,再次叉起一块。
初春的西瓜还不应季,甜度明显不如夏季,但因为是今年吃的第一个西瓜,有新鲜感在,倒也算好吃。
段叙瑞用勺子一勺一口,吃得极其开心,想着今天才周四,阮思歌不禁问道,“你今天没课吗?”
段叙瑞咬下一块西瓜,对她道:“逃了。”
“理论课太多好烦,专业课吧,我也会。”
江礼音乐学院的老师实力自然不差,但跟葛慧君一比,还是逊色不少,阮思歌对他这句话深有同感,但她没段叙瑞那么胆大,靳珧就是院长,她逃课简直就是作死。
夏倦书收他做兼职,本意只是想段叙瑞替他出面办理弦记的业务,他也懒得管员工的私生活,钥匙一给,随他来去,不管来多久来几天,照旧依月薪给,但还是不想他顾此失彼,年轻人还是学习重要,“能好好学习的时候还是好好学习吧。”
段叙瑞逃课习惯了,任谁也管不住,哪怕不来弦记他自有地方跑,但听夏倦书要他好好学习的话,心里不由好奇,“倦书哥,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制琴师倒是不怎么需要学历,该不会连大学都没上吧,万一没上怪丢面子的,这简直是得罪领导,段叙瑞问出口就后悔了,忙改口,“不,店主,我一定好好学习。”
夏倦书淡淡回:“江礼大学。”
此话一出,阮思歌和段叙瑞都惊了,齐齐转过头看向他,眼睛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江礼大学,完全的top前三大学啊。
倒不是觉得他能考上江礼大学太假,而是完全想不到他一个江礼大学毕业的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做了制琴师。
这个找对师傅后,几乎没什么门槛的行业。
段叙瑞叉子都放下了,怔怔的,“我去,什么专业啊?”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夏倦书朝他轻飘飘一笑,淡然道:“金融。”
虽说掌管弦记也不差,但成天跟木头打交道,又是刨又是涂,搬来搬去的,工作环境着实很难好起来,段叙瑞格外不解:“……那你为什么做制琴师啊?”
“从江礼大学出来的金融人才肯定不愁工作。”
夏倦书摇摇头,不想再提往事,一句玩笑话带过了,“现在当你口中的资本家不也蛮好。”
段叙瑞带着不解继续吃瓜。
阮思歌一口咬着西瓜,悄悄抬眸偷看重新拿起手机的夏倦书,表情平淡无波,好像也没那么留恋这个学位。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夏倦书随后起身带她去工作室拿琵琶,放到桌子上,拉开了拉链,“昨天加工赶出来的,演奏功能还有。”
他格外强调了下,“这次可不能再被毁了,不然下次谁也修复不了。”
映入眼帘的,是把几乎可以媲美全新的牡丹头红木琵琶。
阮思歌上前扫了下弦,又摸了摸琴头和面板,顺滑温润的手感,连背板的裂痕都补上,修复的极其细致。
那般的蠢主意,她自然不会再去做,阮思歌点点头,跟他郑重保证:“这次我会好好保护的。”
夏倦书也不想理她,那天从庙会上离开后,生气之下回家就开始赶琵琶修复,终于在昨天赶完,又想着延林镇庙会之后也没什么事可做,鬼使神差的就来了江礼市。
人到了弦记但还是不想主动联系她过来取,又喊了段叙瑞来打电话通知,本来今天也没他什么事。
段叙瑞琵琶一给,她取走后就结清了这项业务。
但就是……生气。
想来在这个……不告而别的小骗子面前刷下存在感。
夏倦书声音不自觉严厉了几分,问道:“南洋杉科木材的主要特征是什么?”
进屋取琵琶还担心他生气会质问她要钥匙的阮思歌,突然听到这个问题,神色一怔,迷糊地望着他,清亮亮的眼睛像小鹿般懵懂。
“这就不记得了?”
夏倦书背起手。
“不不不,没有没有,我记得的。”
阮思歌忙解释,意识到他在抽查,脑子飞快运转,很快想到答案,“南洋杉科是常绿大乔木,本科仅有贝壳杉属、南洋杉属,约40种,生长轮略明显,早材至晚材缓变,木射线单列。”
夏倦书满意笑了笑,知道答案正确的阮思歌这才松了口气,嗔道:“哪有这么突然提问的?”
“那你去买木材的时候,总不能给你留时间翻书来判断。”
夏倦书毫不留情道:“被骗了一下子几万块或者几十万就没了……”
实力压制下,阮思歌没再说话,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下,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她莫名又转过身去摸琵琶,侧脸清秀,露出的脖颈修长,内搭的白色荷叶领衬衫领口松垮系了个蝴蝶结,锁骨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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