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真没意思。
……
我不清楚这场混战是多久结束的,但听言是以这群精神病失败且死了一个人而告终,毕竟保安队人多势众。
A队长强迫每个人都待在了自己的那间狭小阴暗的屋子。
我靠坐在床边,透过小铁窗看天。
小铁窗外为什么可以看到天空,可能是因为天空、皓月、群星璀璨、风儿低吟希望被我们看见听见吧。
这样才会心生向往,有活下去的理由。
…沈栀脸上也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我觉着愧对他,好像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沈栀就因为我而被那该死的货色找了两次茬了吧。
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废物啊。
“对不起,因为我害你受委屈了。”,我抬眼看着他,只觉得眼眶有些酸涩,胀痛的厉害。
“不碍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嘛,你说是吧?”,沈栀牵动红肿的嘴角笑了笑,随即吃痛的嘶了口冷气。
我本来会被他这幅样子逗笑的,可我笑不出来。
可能我是个悲观主义吧,也有可能我心理素质不行。
但眼下我真没有说笑的心力,我想混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你别放在心上。”,沈栀认真的看着我。
有些事儿啊,不放在心上是不行的,它是会主动在你心里占取主导地位的,你越不想在意就越上心。
“之前也有患者失手杀害病院工作人员的例子,还是院方出面解决的,凶手只是被关了半个月的紧闭而已。”,沈栀继续说道。
我摇了摇头,叹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并不是真正的精神病,我是个普通人你知道吗?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有罪,我应该走法律途径。”
我的语气有些急躁,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长长的头发。
沈栀沉默的看着我,他好像也在犯难似的。
“对不起,我态度不怎么好……你知道的,我…啧,是我的错。”,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努力保持着理性跟他道着歉。
沈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我没关系。
我叹了口气,狠狠的揉了把头发。
房门却传来了钥匙拧锁的声音,我顿时变得有些神经紧绷起来,瞳孔不自觉的聚焦着。
不晌,门就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我很熟悉的面孔。
“老顾,你怎么来了…也,听说了吗?”,我突然觉着鼻子有些发酸。
这种情况我不知道谁才能给我一丢丢的归属感,从昨天晚上开始,我整个人都是虚的,仿佛时时刻刻都要下坠似的。
顾格轻轻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屋,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他低头不语,我想在死灰中垂涎挣扎。
“没关系的。”
沉默良久,顾客才开口道。
我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十分不争气的哭了。
有关系,真的有关系,我杀人了,意思就是我这辈子玩儿完了。
打死我也想不到,我吴真的人生就要定格在二十四岁这一年了。
……
“我要自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死寂中抬起头,揉了揉胀痛的眼睛,我做好了赴死的觉悟。
顾格跟沈栀同时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沈栀眼中是疑惑和惋惜,相比之下,顾格的眼睛宛若深潭,波澜不惊深不见底。
“好,我带你去。”
顾格应着,随即毫不犹豫的站起了身,垂帘看着我。
听到他这句话,我觉着心里顺坦多了,撑着桌子站起身,看了看沈栀。
昨天才跟他承诺要带他出去的吧。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脑袋里空白一片,突然就不知逼下一步动作了。
“你想好了吗?”
沈栀抬头看着我,问。
…“嗯,想好了。”,我点了点头:
“你跟我一起吧,然后找个机会就走,离的远远的,离开这里,过你想过的日子去。”
沈栀明显犹豫了,我能看出他在进行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我不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日子…”,沈栀蹙着眉,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跟你走。”
我冲他欣慰的笑了笑,推着载着他的轮椅,跟着顾格的步子走。
奇怪的是走廊上空无一人,连个保安的身影都看不到。
冷风不间歇的往我裤腿子里面灌,传言死亡路上不会鲜花盛开,我不是济世救人的英雄,所以没有人为我献上临别的鲜花为我歌颂。
我来的悄无声息,也将会走的悄无声息。
……
踏上一段狭长的阶梯,我扛着沈栀,顾格代我提着轮椅。
脚步声在空洞的地方回荡着。
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木门,丝丝光亮透着门缝映入眼帘。
我突然很好奇,这扇门究竟通往着哪里。
但我明白,无论是通向哪里的,我最终的宿命都不会有所改变。
…临近,顾格推开了那扇木门,入眼的是早已收拾的整洁的紧禁闭室,那个我此次遭遇也是我人生面临巨大转折的地方。
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脑袋一瞬间的空白。
“跟我来吧。”,顾格说着,摆正了轮椅。
我让沈栀坐在了上面,推着他跟着顾格出了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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