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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主教阁下是我所认识的最虔诚的人,他已经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更伟大的事业,对于这些世俗的琐事他已经不再理会了。”玛丽公主紧握着挂在胸前的十字架,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一般,“他已经是个老人了,让他回到故乡来吧。”
    “如果他愿意来的话,随他的便。”国王僵硬地回答道,“但如果他有任何的不轨行为,那么他外交官的身份也救不了他。”他说着绕开玛丽公主,走到门边,“我现在要赶去哈特菲尔德宫了,如果您不想因为到的太晚而显得失礼,那么我建议您也马上动身。”
    他转过身去,再也不看玛丽公主一眼,打开房门离去。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玛丽公主终于从门厅里走了出来,她带着平日里的高傲表情登上了马车的踏板,纵深坐进车厢。车门在她身后关上,拉车的马踏着碎步向前奔去,车轮在沙地上辚辚作响。
    第74章 婚宴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哈特菲尔德宫殿的大厅,安装着巨大落地窗的走廊以及同一层的另外几间大客厅,都挤满了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闷热的空气里满是他们扑鼻的香粉气味。
    先王后与护国公的弟弟的婚事,无疑是社交界的一桩盛事。其原因自然是由于这两人敏感的身份,先王的寡妇下嫁摄政的弟弟这种事情总让人想起某些宫闱秘事,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流言蜚语的源泉。许多人来此与其说是出于献媚讨好,不如说是因为好奇,期待着会有什么新闻发生。
    两位婚礼的主角并没有让大家失望,先王后从她死去的两任丈夫那里继承了大笔的财产,而托马斯爵士身为护国公的弟弟也乐得炫耀一番自己不断上升的地位,于是这场宴会的规模可以称得上是罕见的,甚至达到了与宫廷中的庆典难分伯仲的程度。
    客人们新奇地打量着这座宫殿,自从先王后接手以来,这里的样貌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那些华丽的客厅的墙壁上贴着丝绸,上面绣着金线,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条条黄金河,从天花板一直流到地面上。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画像里的人物,都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好奇地注视着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从落地窗里看向外面,花园里那些影影绰绰的参天巨树上挂着一点一点的亮光,如同繁星闪烁的天幕。巧思妙想的先王后让人在那些挺拔的白杨和雅致的椴树的浓密枝条上挂满了小灯笼,在里面放上仆人们今天白天刚刚抓来的萤火虫。那细微的光点若隐若现,看上去犹如梦幻一般。在花园的凉棚下,长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摆着手臂粗的用鲸油制成的蜡烛和盛开的鲜花,丰盛的菜肴和美酒任由客人们自取。
    与通常的婚礼不同,参加的客人们并不需要经历冗长的宗教仪式的折磨。由于先王后已经是第二次再婚,这对新婚夫妇仅仅是在当天下午举行了一个私人的宗教仪式,而真正的庆祝活动是晚上的婚宴和婚约的签字仪式。
    当国王的马车抵达宫殿的正院里时,庭院里的灯火把四周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几乎所有裸露出来的地面都被铺上了厚厚的波斯地毯,每一级台阶上一个穿着号服的仆人笔挺地站着,看上去如同一尊尊守门的雕像。
    连国王似乎也被这盛大的排场所震惊,“这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他低声说道。
    “一场盛大的炫耀。”罗伯特微微耸了耸肩膀。
    爱德华的嘴角微微抽动,先王后和托马斯爵士看来的确是迫不及待地要炫耀一番,向所有人展示他们新取得的财富和地位。只是不知道这更多的是妻子,还是丈夫的主意?
    国王和罗伯特走进大厅,几名仆人连忙上前鞠躬,从贵客手里接过帽子和手套。
    宫殿的前厅里挂着一盏巨大的威尼斯吊灯,它繁复的结构令每一个来访者惊叹不已。前厅的四周挂着漂亮的塞弗尔壁毯,上面绣着战神阿瑞斯与美神阿芙罗狄忒正在幽会,却被美神的丈夫,锻造之神赫淮斯托斯抓个正着,用一张网把这对野鸳鸯捉奸成双。
    陛下穿过向他鞠躬的人群,沿着大理石台阶逐级而上,来到二楼的大客厅门前,在客厅门口,王后的妹妹赫伯特夫人正等候在那里,她看上去已经彻底从被先王逮捕的噩梦当中恢复过来,此时她看起来容光焕发。
    赫伯特夫人带着陛下进入了已经人满为患的大客厅,客厅里的人们如同在集市或是画展上一样走来走去,对房子的主人并不感兴趣,然而当陛下抵达之时,所有的人都如同触电一般,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陛下穿过这一片由丝绸,珍珠和宝石构成的海洋,径直走向客厅另一端的先王后,站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继女伊丽莎白公主。而她的新婚丈夫站在客厅的另一头,正挽着一位当红的交际花的胳膊,大谈特谈他要如何安排从自己的妻子那里得到的这笔巨额财富。
    先王后穿着一件华丽的金色裙子,正与几位年轻的绅士谈笑着,在她身旁站着的伊丽莎白公主则穿着一条朴素的白色绣花丝绸裙子,在她乌黑的云鬓上插着一朵漂亮的白色玫瑰花,除此之外她再没有佩戴任何珠宝,但看上去依旧贵气逼人。
    国王穿过人群为他让开的道路,径直走到先王后身前,微微鞠躬,先王后连忙回以屈膝礼。
    “我向您表示最诚挚的祝福,夫人。祝您日后生活美满。”国王的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但人人都看得出他说这些话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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