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死死地盯他一瞬,“黑红色,指甲大小的十八子。”
“我……我从哪里抢的?”周康想不想来。
少年突然不安起来,“你从没见过让你心动的特别木珠手串吗?”
“没有。”周康连忙摇头。
“……”
少年沉吟起来。
半晌,他才轻叹一口气,“那我问你,你们到贺兰城,是想抢谁家?”
这?
“我们不是到贺兰城去抢谁的。”周康解释,“就是一个兄弟,他……他下面不太好,准备到那里找陆家药馆的陆永芳,他医术超绝。”
陆永芳?
她爷爷?
陆灵蹊吓了一大跳。
“……陆家药馆?”
少年的眉头拢了又拢,“他们家有什么特别?”
“他家医术传家。”周康不太明白他的话,“名声非常好,唯一特别的就是数代单传。”
每一代的子弟,据说寻妻都特别困难,家世和身份,陆家好像也从不在意。
“你想到了什么?”
少年看到他眼中突如其来的疑惑和恍然,连忙道,“说出来。”
“陆家子弟寻妻,不在意身份地位,他们……他们或许找的都是身有灵根的妻子。”
什么?
少年的脸上,慢慢露出笑意,“我给你个痛快!”
话音才落,他指尖一点火球,一下子踢了过去。
陆灵蹊紧紧抱着树,看周康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那个瞬息放大的火球兜住全身。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少年好像又凌空抓住了一团什么东西,在那团东西几翻扭曲挣扎,直至越来越淡后,才大笑着离开。
这是……搜魂?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陆灵蹊控制不住地有些抖。
少年心心念念要找那什么十八子的木珠,在狼盗这里找不到,或许就会……就会到她家去找。
陆灵蹊没见过她家有什么十八子的木珠,除非祖宗留下的储物袋里有。
但爷爷一定不会把祖宗的东西给别人的。
陆灵蹊咬着牙,看他拎着剑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忙滑下树去。
她没时间了,一定要抢在他之前回家。
陆灵蹊跑到人家不要的一箱财宝前,连抓十来锭金子和银子塞进纳宝囊中,就往山下跑。
在榆寨这么长时间,她知道,隔壁李家庄李柱子家就有一匹拉货的马。
到了现在,她管不了它是不是拉货的,反正比她跑得快。
至于榆寨……
“四蛋哥!”
远远看到四蛋,陆灵蹊连忙喊他,“四蛋哥,看到那颗大树了吗?那树靠右五十米外有箱财宝,是狼盗的,你快回去喊人来搬。”
说话间,她还塞了一个银元宝给他。
四蛋一看东西,哪能迟疑?撒腿就跑。
陆灵蹊转道李家庄,“买马。”
隔壁村住着,李柱子当然知道她是谁,看她砸下的一锭金子,忙道:“拉走!”
第12章 木珠
马很老实,哪怕换了主人,也是指哪走哪。
可是因为时疫,大路早已不通,陆灵蹊不认识小路,但她会用笨办法,依着官道从旁边的村寨跑。
也幸好为了赶时间,连马料她都在原主人那里,买了一袋子驮着。要不然,停在哪个村寨,安全方面都不敢保证。
她还是太小了啊!
哪怕现在已经重新缚了头发,如以前跟着爷爷般,扮成了假小子,但骑着一匹马,没有大人跟着的小子,总会让某些人心起邪念。
深夜,陆灵蹊把马拴在荒郊野外的背风之地,伺候它吃喝好,才拿起父亲准备的大面饼填肚子。
她不知道那修为甚高的少年现在到哪了,万一人家有飞行灵器……
那种万一,她根本不能想,因为一想,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她现在只能想,那少年,怎么就知道狼盗的?
怎么就那么肯定地知道狼盗秘不示人的宝贝?
甚至人家还没得到的宝贝?
难不成也跟那个千金一卦的彭先生一样,能未卜先知?
陆灵蹊总觉得哪不对,但她一时又分析不出来,在各种愁中,只能希望父亲给她去信的时候,也给家里去了信,爷爷和母亲若是知道榆寨有灵气,或许已经在地动前动身。
如果那样就好了。
爷爷的名头大,地动之后,被官府或者什么人截下来治时疫,所以没到榆寨也非常有可能的。
她在各种想中疲惫睡过去,直到天太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一个净尘术,先让自己干净精神起来,再给马弄吃的,彼此都弄饱肚子后,接着赶路。
一连四天,她才终于赶回贺兰城,转道熟人守的西门处。
“灵蹊?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守城的刘满仓看到她时甚为奇怪,“不是说你随你爹到林城走商了吗?”
“刘叔!”陆灵蹊跳下马来,把早就想好的说词说出来,“这不是地动吗?我爹不放心家里,让我和陈爷爷先回来看看,陈爷爷年纪大了,还在后面呢。”
“你家房子好,就倒了一间厢房,其他都没事!”
刘满仓先给定心丸吃,“不过,陆叔和你娘,地动的那天一早,才开城门就坐马车出城了,具体到哪我不知道。”地动,还是在外面稍为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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