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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就回去,”卫明宇也不惯着她,淡淡道,“别撒娇了,姐姐,在我这里你这招没用。”
    “没用吗?”关玥兀自凑过来,爬到他腿上自觉坐好,仰头嘴唇贴近,用气声笑,“你确定?”
    卫明宇也不动,手搭着她的腰望着车窗外的一片黑,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关玥有点受打击,“你就不能理理我嘛。”
    近距离之下,卫明宇身上有好闻的烟草味道,他的眼睛柔和得像夜晚的月光,让人心中泛起波澜。
    他简单地抬抬下巴,示意她。
    “不想尝尝味道?”
    关玥懂了,笑了下,贴得更近,去咬那支烟的另一头,一瞬间苦涩的味道蔓延至口腔,她嫌弃地避开,“这怎么这么难闻?”
    “这就是烟的味道,还想抽吗?”男人淡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
    下车又是半小时后了,关玥拎着包往前走了几步,又不自觉回头去看。
    男人维持原来那姿势不变,烟还咬在嘴里,半张脸隐在树影里,晚风吹过来时,他额前柔软的头发随之微微晃动。
    关玥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不知为何却有些慌,直愣愣地看了他许久,这才转身离去。
    -
    酒吧是关有平执意要包下来的,他老人家上了年纪之后钱多花不完,热衷于投资这些娱乐场所,不过大多产权都在关玥名下。换言之,今天这间酒吧,也是关玥的。
    关玥一个人走进去就带上了墨镜,那时剪彩仪式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一众高管在红毯上一字排开,统一维持脸上的尬笑,在陷入僵局的室内安静等候了关玥五分钟。
    五分钟后,关玥踩着高跟鞋到了,手里拎着一个黑色限量款手袋,低头兀自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啊”了一声,掏出一把指甲钳说,“我没带剪刀,用这个行么?”
    “……”
    “这里有,”方嘉豪脸色有些难看,从礼仪小姐手上端着的盘中拿起一把红色剪刀,“你要不想来就我替你剪。”
    “我的酒吧,你掺和什么?”关玥随口回,从方嘉豪手里接了剪刀,把挂在花篮上的丝带剪开,仪式就算完成了。
    一片掌声中,关玥也困了,她记挂还在车上等待的卫明宇,匆匆和方嘉豪说了句“先走一步”,就打算开溜。
    “等等,”方嘉豪拦住她,“今天邵老也来了,在休息室休息,他和你爷爷是旧识,起码得去跟他打个招呼。”
    “邵老?”关玥微怔,“他不是在疗养,常年不回国吗?”
    方嘉豪推了推眼镜,神色平静,“又回来了。”
    关玥也没想太多,只想速战速决,点一点头,“行,你带我去吧。”
    方嘉豪带她上了酒吧三楼,七拐八拐,进了最里面的包厢,“你先在这里等一等,邵老等会儿过来。”
    关玥粗略环视一周,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包房,只开了一盏旁灯,显得昏暗寂静。
    她不知怎地有些困了,打着哈欠坐下来,歪着头靠在椅背上,昏睡过去。
    ……
    她做了个梦。
    梦见三岁时的某一天,她被李叔从私家车上抱下来,透过拥挤的人群朝里望,晚间下了一场及时雨,残阳红得像血,映着眼前那个女人的脸。
    她的妈妈突然躺在地上睡着了,眼睛紧闭,还穿着早上的那件红色连衣裙。
    一眼看去全是红的,红的夕阳,红的裙子,红的血。
    她死了。
    关玥在梦中不断挣扎,流了许多眼泪,渐渐地提不起力气来,恍惚之间,她感觉到身侧有人影晃动,一双温热的手盖住她的眼睛,没过多久又移开了。
    紧接着,她感受到烫,浑身都烫,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她呢喃着说,“卫明宇”,渴望他的气息,想和他做.爱。
    倏地,她清醒过来,像溺水者躺在岸边大口喘气。
    仍旧是原来的包房,只不过这时她已经被抱到了床上,被子凌乱,胸口的扣子也被解开几颗。
    方嘉豪那个畜生!!!
    关玥暗骂一声,强压着火检查了一下自己,好在没事。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光线比她睡着时更显暗沉。门也是关着的,外面似乎有人在打斗,听着不甚清晰,阵仗应该挺大。
    关玥刚下床腿就软了一下,药效还没过,她视野中一片模糊,只得凭感觉不断摸索着走到门边,打开门。
    酒吧已经被清场了,宾客如鸟兽散,旋转的灯球也被打破,碎玻璃散了一地,酒浇湿了暗红色的地毯,湿泞得沁出水来。
    越往前走,光线越亮,烟的味道越浓重,呛得她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走到近前。
    地上躺着数十个保镖,个个鼻青脸肿,被打得不省人事,有些人手里还拿着粗重的铁棍,甚至还有刀。
    角落的沙发上,卫明宇坐在那里,他常穿的那件黑色短袖被扯得破破烂烂,露出肩颈和一截窄腰。
    他肩膀上遍布血痕,细密的刀口到处都是,还有背上,更是惨不忍睹。
    他脸色有些苍白,正拿纱布捂在侧腰上给自己止血,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大口地抽烟。
    到处都是关玥不喜欢的气味,酒味、烟味、血味,她本以为卫明宇是纯的,虽然迷惘但心灵洁净,而不像她,早就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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