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邵白又叹气:“都四年了,我哥把全国都翻遍了都没找到我佳音姐,你说她会去哪啊?”
“尹佳音?”关玥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尹佳音是尹家的千金。
尹家当年风头也是极盛的,当时的董事长尹文哲甚至是关有平都对他深感佩服,如果关玥没记错的话,尹家以前的确和邵家关系极好……
不过说来可惜,尹文哲去世之后尹家也垮了,尹佳音一夜之间失去踪迹,过了这么多年关玥都没再听见过有关于她的消息。
“唉,算了,不说这些伤心事,”邵白收敛起伤心的神色,对关玥轻佻地笑道,“放心吧,关玥姐,我对你没意思,我还想多玩儿几年呢,才不会这么快就结婚。我们俩就和平友好地吃完这顿饭就得啦!”
“嗯,”关玥翻着菜单,放下心来,点头道,“你倒懂事。”
这家西餐厅是邵白推荐的,口味居然出人意外的不错。
关玥吃得比以前都多,又在邵白的热情招待下喝了不少酒。
直到天色黑下来,她似乎有些醉了,歪在椅子上犯困。
邵白见状笑笑,召来服务生买单。
这时,他突然发现关玥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穿着黑色皮衣和皮靴,像电影中某帮派大佬一样站在关玥身边。
他神色冷硬,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邵白看。
“你、你是谁?”邵白慌了。
这男人的表情怎么这么可怕?
甚至比他哥还要可怕?
天哪!保镖呢?
保镖怎么不在?
他一个十九岁的翩翩美少年,不会就在这里被人给杀了吧?
“大哥,”邵白慌张不已,抱起双拳连声求饶,“我没得罪过你吧?我只是来相个亲而已啊!”
闻言,男人的表情变得更冷了,深深地看了一眼邵白,然后单手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关玥扛在肩上,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关玥这个疯女人偷偷跑出来相亲一点羞愧之意都没有,趴在卫明宇背上,双手锁住他脖子,两条大长腿.缠得严实,轻轻地笑着,边笑还边往卫明宇耳朵里哈气——
“你来接我了呀?”
“想姐姐没有?”
“想不想姐姐亲你?”
不仅疯狂而且没有底线。
不知道遇见他之前这女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是不是但凡喝醉酒或是见个帅哥就会这样。
他曾听关玥说过她以前一个人生活时的寂寞往事。
那时她刚洗过澡,穿着白色浴衣,手里端着杯红酒侧躺在沙发上,烦恼地叹气说,
“遇见你之前哪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的时候顶多约个男模出去喝几杯,喝完给他们包个红包,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卫明宇躁郁地呼出口气,把身后的女人往上提了提,转头冷冷地呵斥一句,“给我闭嘴。”
她笑得更欢乐了,脑袋贴着他的脖子,头发摩挲他颈间的皮肤,居然还敢用牙齿叼住他的耳垂轻轻地咬。
停车场快要到了,声控识别到了他们,一盏盏路灯倏地点亮,像黑色的深渊中亮起的一点火光。
他恍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以为自己不喜欢关玥,对她没有感觉,认为她的依恋是束缚,关心是索取,而他想要自由。
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他想逃到一个卫保民留下的阴影覆盖不到的地方,自由自在地活着。
可渐渐他发现,关玥的存在已经如同氧气渗透进他生命的各处,离开她就像剥离血肉一样有难言的痛苦,自然而然也就无法离开。
如果这不是喜欢,这又是什么。
……
回到车上,关玥酒醒了一点,懒懒靠在椅背上,长发散得到处都是,被车外夜晚的风吹拂。
她醉醺醺地说:“卫明宇,你带我去兜风啊。”
“嗯,”卫明宇现在脾气不太好,语气也很差,没有耐心地让她把车窗关了。
“我想去游乐园。”关玥说。
关玥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
因为没有人可以陪她去,她身边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年迈的关有平、过世母亲的灵魂,以及斤斤计较、心冷无情的父亲。
但关玥现在说:“卫明宇,我们去游乐园吧。”
“过山车,我好想去坐。”她说。
“去什么游乐园,”卫明宇不太想和她说话,随口回道,“你赶紧回去加件衣服。”
“你把你的脱下来给我穿啊。”关玥盘腿坐直了身子,笑得很乖。
卫明宇很无奈,只好开了暖气,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给她。
关玥喜滋滋地穿好了,把自己捂得严实,困意又袭来。
她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说:“去游乐场啊,我先睡一会儿。”
卫明宇感觉自己正顺着一条不能改道的河一直漂流,命里总会有个关玥堵在那。
他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认命地把车开去了游乐场。
冬天,又是工作日的晚上,游乐场里没有多少人。
关玥很是兴奋地下了车,像个醉鬼似的摇晃着挤到过山车口去排队,却被工作人员无情地告知,“小姐,喝了酒是不能乘坐过山车的。”
“啊。”关玥顿时变得极其失望,拖着嗓音在那叫苦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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