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测着说:“然后邱四公子为了把自己摘出来,就把朱彦辉说出来了?”
“是啊。”他点点我的鼻子,“他们俩就是酒肉朋友。姓朱的躲在老五那里,成家人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前儿一早不知道谁到大理寺击鼓鸣冤,留下了状纸人却不见了。”
“啊?又是那号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啊。那李从简接了状纸怎么办?”
“当时的鼓声引来不少围观的人,倒是不少人看到那个击鼓的人了,可惜众口纷纭,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李从简接了状纸,他也只能把最先发现尸体的衙门主事叫来问。一问才知道仵作还验出那女尸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真是朱彦辉干的么?这事好复杂,一下子牵扯了三家人。成家不消说了,是苦主。虽然一心想隐瞒,但既然被人闹出来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邱家,定然不会想让自家儿子偿命。”
“是啊,他们两家,还有在场的几个人就挤兑我,『逼』着我叫人去拿人。我今天叫了老五来问了,他说他那小舅子贪墨或是搞大人家肚子是干得出来的,可是『奸』杀再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
“那现在人证就是邱四公子?”
“还有那个成七小姐的贴身侍女,她也证明成七小姐的腹中骨肉就是朱彦辉的。”
“可这不足以说明朱彦辉就是『奸』杀成七小姐的人啊。而且,他和成七小姐有私情,首先想到的也不该是私奔,而是既然生米做成了熟饭,借此胁迫成家允亲才是啊。说不定成家还能为他起复的事出把力呢。”
“可问题是姓朱的说不出成七小姐死的时候他在哪里。”
我蹙眉,“这件事惊动了三家人,尤其无名氏击鼓留下状纸的行为太过蹊跷,恐怕不是针对的朱彦辉这个人。人家现在说起他,是不是说那是林皇后的什么什么亲戚啊。”
六哥也皱眉,“可不是。”
这是冲我来的啊。
“朱彦辉知道成七小姐死了什么反应?”
“听李从简说不算太吃惊,但是说不关他的事,他到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
我瞪眼,“然后他就跑到五哥家里藏起来了?他们是相约私奔?”
“不是相约私奔,可能是成七小姐想要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吧,他是应邀前去,但是到的时候,成七小姐已经死了。”
“这要怎么查,这摆明有人在背后布局,一步一步把他拖进去,然后再挑起林家与成、邱两家的嫌隙来。”
六哥『摸』『摸』头,“这个事比十七的事还麻烦。老五媳『妇』跟他哭求,说是朱家只得那一根独苗,再不成器也是她弟弟,不能放着不管。”
“当然要救,不然不就让布局的人的目的达到了。当时,那些老家伙也一起挤兑你吧?难得有个在我脸上抹黑的机会哪。他们肯定要你铁面无私不徇私情。我还误会你故意要打压林家,真是对不住。”我抚着他的胸口说。
察觉他僵了一下,我抬起头,他的眼不知看着哪里,就是不看我。
我疑『惑』的问:“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啊?”
“这件事不是我搞出来的。”他把我的头按到胸口,很快的说。
“那你本来是搞了什么事?”我又抬起头。
“厄,娶个聪明老婆真是不好,举一反三的。我本来也是要整治一下这个姓朱的,用他贪墨的事做文章的。”
“哦,原来是有人领悟了圣意,唱了这一出好戏啊。”我推开的他的手,坐起身来,果然跟我一开始猜测的一样,枉我昨天还内疚,任他摆布了半宿。
他也跟着坐起来,“一枝独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历来外戚少有得到好下场的。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让林家的人做富贵闲人。可是,老五帮我管着户部,我又不能替换了他。这钱袋子交给别人我也放心不了。”
“哼!所以你就打算借他的小舅子搞臭他。你这是又要马儿舍得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我这是为了你跟十七着想,既不能没有有力量的外戚,也不能让他们的势力大到威胁到皇权。我以为,你该懂的啊。”
我是懂,可那不代表我感情就得接受你边利用我兄长,一边打压我家亲戚吧。现在倒好,让人抢了个先,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满意了?
“那些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你想打瞌睡就赶紧给递个枕头,你想收拾朱彦辉,就有人狠狠的收拾了他。”
六哥的脸『色』严肃起来,“恐怕是有人从我的言行揣测出来的。我就是有一次私底下问过这个朱彦辉贪墨的事。我已经叫秦涌去查那天当值的太监了。”
第二日送了六哥去早朝,我用过早饭,正抱了十七在屋里看金鱼,翠侬在外面禀报,说是林夫人求见。我问哪个林夫人,她说是我五嫂。
唉,八成是在老五那里没得到准话,来求我吧。
“让他进来吧。”
五嫂带着四岁的清烨进来磕头问安。十七看到表哥拍拍小手。清烨其实也常进宫来,十七有印象。
“过去玩儿吧。”
“是,姑姑。”清烨走到十七身边,陪他一起看游来游去的金鱼。自从勉之被放出来,我那大儿子又开始奋发上进,早早起来就在练武了。这会儿正在后头练走梅花桩。为了防止他又跌得鼻青脸肿的,云兮在地上把位置标出来,让他走熟了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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