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坚实的靠山做庇护,哪有东西来支撑她们越爬越高。”
“那个姓杜的,除非抓紧时间赶快找到下一任,比她先前那个五十多岁老头背景更加深厚的,才能挽救得了她,否则都不用王齐飞再出一根手指头,她往后娱乐圈的路也别想好走了。”
“我怎么会不懂呢?我当初不就是因为不听你的话,非要去娱乐圈,明明只是想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好好走,也没做什么坏事,却落得个比杜亚珍还惨的下场。”,周酒虽知道这其中道理,可也最烦他用这样说教的口吻来劝告自己,她忍不住开口讽他:“裴总倒是知道得多,轻车熟路的,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大概当初也是这样将宋家两姐妹一步一步捧上去的吧?”
裴淮之叹了一口气,这难听话要是换做别人对他说,那怕是下一秒就别想在江城继续呆下去了,可这话从周酒嘴里说出来,他又拿她没什么办法:“你别老曲解我的意思啊。”
“你也看到了,这个圈子就是这么恶心,我确实存了私心,不想你踏进来。”裴淮之这会儿早已没有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魄力,对上周酒,他只能努力地将自己的固有观念一一击碎,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自己的底线,对她无条件退让,“但是我刚刚也想通了,你要是真想在这个圈子里继续下去,也行吧,由着你去了,至少,老子还活着的时候,也有能力做你的庇护,只要你还愿意。”
“活着的时候?那你之前是死了吗?”,周酒话中带着如小玫瑰根上的那种刺,一点一点扎在裴淮之心上,不至于出血但却生疼,“我不需要了。”
“对不起,之前的事确实是我的错,那往后我这辈子就赔给你了,巷深也赔给你,不够的话,下辈子——”
周酒:“滚滚滚,谁吃饱了撑得要你两辈子。”
裴淮之被气笑了,起身正打算往她跟前凑过去,被小姑娘瞪了一眼之后,尴尬的步伐停留在半路上,索性懒洋洋地靠在餐桌旁,吊儿郎当地往桌面上一坐。
男人身材高大,双腿实在有些修长,坐桌面上和往椅子里一坐没什么两样,轻轻松松将腿伸着,离周酒端正并拢的小腿没留下多少缝隙。
周酒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挪,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些。
裴淮之眉峰忽地一跳,从这小姑娘的脸上,读懂了两个字。
【嫌弃】
男人舌尖痞里痞气地顶了顶脸颊,偏了下头,大手忍不住向周酒伸过去,温热的掌心最后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停留下来,而后胡乱揉了一把,将她刚刚才吹柔顺的发丝揉得乱糟糟的,语气无奈道:“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开心。”
周酒一巴掌将他那放肆乱动的大手扇开,小脸板正,语气也很严肃:“你才是要把我气死,少女的头发非常珍贵,每一根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名字,你乱碰什么碰!掉了一根你拿什么赔?!”
裴淮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无厘头的谬论,他虽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句习惯的流氓话已经到了嘴边:“我碰什么碰,你浑身上下我——”
我哪个地方没碰过。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收到了周酒一记警告的眼神,裴淮之下意识噤了声。
平日里在外头,无论换做谁对上裴淮之,都只有别人害怕的份儿,而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对上周酒,竟换他成了小心翼翼的那个。
裴淮之反应过来,扯了扯唇角,一副认命般心甘情愿的模样,尴尬过后,脸上又重新挂上笑:“行,我赔不就完了?多大点事,想要什么?”
周酒扭头没给他半点好脸色,裴淮之顺手替她将方才揉完略显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却又被她一巴掌拍掉。
裴淮之无奈地哼笑一声:“打我就这么起劲,想都不带想的,一点儿没顾虑,换到那欺负你的人跟前,怎么就能一下想那么远,有什么好怕的,我给你兜着底呢。”
周酒白了他一眼,讽他:“你不也是欺负我的人?”
裴淮之“啧”了声,舔了舔凉薄的嘴唇,知道自己讨了没趣,赶忙转移话题,捻了捻指间细软的发丝,笑着饶有兴致地问了句:“每根头发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那这根叫什么?”
周酒快被他气死了:“叫裴淮之去死!”
“嘶,连头发上都有我的名字,不愧是我的人。”,男人目光直勾勾地睨着她,笑得有些坏:“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祸害遗千年,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怕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起身朝她跟前凑得更近些,捏了捏她下巴,暧昧道:“你就给我受着吧。”
周酒没有半点要和他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将人从面前推开,抱着刚刚抢回来的双肩包,一下站起身来,脑袋险些撞上他下巴,而后便自顾自地要往外走。
裴淮之长手一伸,轻轻松松捏住她那细小的手腕,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语气里还是带着那股子无奈:“上哪去?”
周酒将他那手甩开,一字一顿道:“不!用!你!管!”
裴淮之松了手,从到吧台边,随意抽出一支酒来,往杯子里倒了点儿,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修长的指节捏着高脚杯细细的杯身,有意无意晃了晃,而后就那样用眼神直勾勾盯着小姑娘小跑到总套玄关处,停下了逃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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