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习从里屋冲出来指着邵冬归骂道:“我呸!什么你的邵家!这邵家都是我的!是我家晨晨的!你给我滚!”
邵冬归不理她,仍是对着邵春生说:“你是自己搬,还是我们帮你搬?”
邵春生看着邵冬归冷淡的脸色,心惊:“你……你什么意思?!我不可能搬,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让我搬?我搬到哪去?”
邵冬归扯了扯嘴角:“你想搬到哪去就搬到哪去,这幢房子现在跟你没关系了,请你离开,如果你坚持不走,我可以报警,告你非法侵占我公司固定资产,你可以考虑一下,是要背个案底出去,还是现在自己出去。”
“邵冬归!!你怎么这么毒?!”邵春生咬碎了牙,狠狠地叫道。
“毒吗?那不是正好,以毒攻毒。”邵冬归冷漠地说,“你们这一家子趴在爸妈身上吸血的毒瘤,早该被切掉了,还不走?”
阎习尖叫一声:“我跟你拼了!”就要往邵冬归身上扑。
然而邵冬归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几名工程队的壮汉上前,一左一右轻松将阎习架了起来,阎习顿时吓得疯狂挣扎大叫:“救命!杀人啦!强盗啊!”
邵春生惊恐地看着邵冬归朝另外几名工程队示意进屋搬东西,也慌忙阻拦:“冬归!冬归你不能这样!小归!我是你哥!你亲哥!你怎么这么不讲情面?你是要逼死我啊?!”
邵冬归看着他,冷冷说:“情面?你这些年花着爸妈的钱,花天酒地的时候跟爸妈讲过情面吗?你在爸妈面前说我和梅香的坏话的时候,跟我讲过情面吗?你厚着脸皮问姐姐讨公司股份的时候,跟姐姐讲过情面吗?你儿子故意指使同学趁曦曦走夜路的时候吓得曦曦大病一场的时候,跟曦曦讲过情面吗?!”
邵春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听到最后却大叫起来:“什么?曦曦的事我不知道!晨晨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邵冬归冷笑:“你敢不敢让邵晨当着我的面来跟我说?”
邵春生不敢,他很清楚,即使邵晨不承认,光是前面几件事,也给足了邵冬归理由整治自己……后悔吗?不,他并不后悔,他只觉得愤怒,邵冬归怎么能?怎么敢?!
“住手!你们别想动我家里的东西一分一毫!邵冬归!你这样对我,爸妈知道吗?你让爸妈来说!”邵春生死死扒着门框吼道。
邵冬归笑了一下:“爸妈就在楼上,你觉得如果他们想留你,会到现在都不出面吗?”
“不可能!爸妈!妈!你们就这样看着我被邵冬归赶出去吗?!妈——你不要我,你也不要晨晨了吗?!”邵春生惨厉地叫着,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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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汪老太咬着手帕泪流满面,几次站起来,却被邵征按住:“不许去!你还要溺爱他到几时?你看看他这样子,哪有为人父,为人夫的担当,一个大男人遇事只会叫妈妈!还能有什么用?!”
汪老太抹着泪:“冬归……冬归也太狠心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这主意你也是同意了的!现在怪冬归狠心?”邵征瞪着老伴,“你啊!越活越回去了!冬归也说了,让他学会独立,就得让他离开我们的羽翼,这些年他一直靠着咱们,靠得连一点自自己的主张都没有了。你看看茗茗,看看冬归,你再看看他!”
“可是你让他们住到哪儿去啊?”汪老太哭着说。
邵征却并不担心:“我打听过了,仪表厂今年还有福利分房,按工龄来算,春生够资格,他丈人又是办公室主任,拿一套两室一厅没有问题的,之前他们厂里几次分房我都叫他去,他不肯,非要住在家里,现在正好,结婚生子了就该自立门户,国外十八岁家长就不管了,我们养他不算,还要养他妻儿,这是哪来的道理!”
“中国道理!你不要拿你那套老外的东西来跟我讲!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大家庭!一大家子住一起才和美!”汪老太皱着眉头跟老伴儿杠。
“得了吧!按封建大家族那套,你这位当家主母奶奶得主持中馈,小辈们赚的钱银都得上交到你手里再分配用度,你有从春生手里拿到过一分钱吗?你自己掌不住中馈,还把吃亏当福气吗?”
汪老太怼不过丈夫,气得一屁股坐回沙发里,拿着丝巾抹眼泪。
邵征看看又不忍心,过去拍拍老伴儿的肩,柔声说:“玉不琢,不成器,你让冬归治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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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春生叫了两声,不见父母出来,不由得慌了神,惊恐地看着邵冬归将他扒拉开,让工程队的伙计进去,将衣物打包,家具一样样往外搬。
他们干工程的,给老屋翻修也是常见的活计,帮屋主收拾搬家那是轻车熟路,甚至还“贴心”地将邵春生那些宝贝紫砂壶用旧报纸包好才收起来……
这样忙活了大半天,门外来了辆大解放,把东西往车上一放,再拿油布一罩,捆好,完事儿。
这期间阎习跟邵春生跟疯了一样,又哭又骂,却又毫无办法,可是他们又不敢报警,一来怕邵冬归说的被“留案底”,二来邵春生很清楚,父母是极要面子的,家务事就家里解决,如果报了警,闹到官家面前,那就是丢邵家的脸面,这是大忌!
于是,夫妇俩在慌乱中被推出了家门。
邵冬归站在门口,指着大解放说:“东西都给你们放在这儿了,你们自己跟司机说去哪儿,运费我出。”然后又扭头叫了两个伙计跟着去,帮他们到了地方好把家具搬下来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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