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如今跟着石聆,越发胆子大了起来,连着主子也敢编排了。石聆看着越发露出本性的丫头,好笑道:你就不怕韩氏收拾你?
不怕,我跟着姑娘呢!似玉昂首道,我如今可是姑娘的丫鬟,连老爷都听姑娘的话,谁敢收拾我?
石聆无语:是啊,跟了我这爱财如命,又挥金如土的主子,似玉姐姐可是飞黄腾达了。
似玉听罢,脸色一黑:姑娘,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您这是存心给我添堵啊。
飞黄腾达什么啊,她还是那个穷阿花,一穷二白。姑娘是有钱,可是姑娘懒啊,平日连个胭脂水粉都懒得添,更别提什么新衣服新首饰了。倒是韩氏和三小姐整日花枝招展地在金楼和布庄留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石家走了运,捧了位财神回来。
似玉想了想,又笑道:不过,我倒是真的不怕。姑娘可是大大的福星。
福星?
石聆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夸赞,不知怎地,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倒是某个灾星。
自己的确挺幸运的。
姑娘,夫人这样造谣抹黑你,你都不生气?似玉道。
石聆嗤之以鼻:秋后的蚂蚱
说到底,韩氏不就是惦记着她手里的锦绣坊和平安方吗?
好在韩氏胆子比她想像的大,没因为她有郡王府和侯府撑腰而吓破了胆,近日亲事平息下来,韩氏便有死灰复燃之态。
石聆微扬唇角。
她就喜欢这样的对手,真的,打起来简单粗暴,十分痛快,韩氏要是像之前那样,跟给乌龟似的缩着,她倒无从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真的很被动QVQ
☆、让贤
七日后,石聆将一摞账本交到石秉荣面前。
石秉荣一怔,却听石聆有条不紊地道:父亲,这是锦绣坊今年年初至今的账目。锦绣坊到底与我有恩,我不可撒手不管,只是如今这形势,我若不放手,恐影响家里的名声,还请父亲帮忙,为锦绣坊另择一人接替女儿。如此一来,女儿对恩人也算有了交代。
石秉荣有些意外。
他之前就和石聆委婉提出过要她脱手锦绣坊的事,石聆拿出侯府来说,他便没了话,怎地如今她自己把账本拿出来了?
阿秀,可是受了什么委屈?石秉荣如今对石聆客气得很。
琮秀不敢委屈,只是惭愧自己无能,害石家受累,累父亲脸上无光。
提到石家,这事就严重了。石秉荣果然面色严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聆深吸一口气,心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硬是憋出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支支吾吾地道:近日坊间有些谣言,女儿听了,心里不好受。
并未说谣言的内容,但是联系石聆此刻的表情和作法,石秉荣也能猜到所谓谣言是些什么话。这些事他近日也有耳闻,本想再来和石聆谈谈,没想到她居然主动退步了。
这个女儿,这个女儿啊着实是懂事!他还什么都没说,她便什么都知道了。这真是个好孩子,他以前实在太愧对大女儿了。
石秉荣面色柔和下来,叹道:阿秀,我石氏行得正坐得直,最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当初祖上也曾因向天子进言而遭他派排挤,说我们小人之言,谄媚贵人,哼!官家圣明,最终训斥了那些爱嚼舌根的小人,还我石氏清白!祖宗风骨如此,我石氏后人也是如此!
石聆嘴角抽了抽,柔声道:父亲说的是,父亲说的都对。
不过石秉荣话音一转,你能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为父欣慰。你想得很周到,你毕竟是我石家长女,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石家的颜面。你一个女子,经商这事,总归落了下乘,更何况早晚要嫁人的,这样抛头露面对名声也不利。
石聆机械性地重复了上句:父亲说的是,父亲说的对。
只是这人选,你既开口,父亲便需慎重,况且此事关乎到淮阳侯家,你需好生交代,不可伤了和气。
是。石聆略作停顿,突然道,父亲,可否再听琮秀一言?
你说。
石聆垂眸,似乎很是犹豫,半晌,她才轻声道:我知夫人最喜替父亲分忧,也知韩家的大爷对经商很有兴趣,之前还投买了晋阳的千金符
提起这事,石秉荣脸色一黑。
好端端的,说他做什么?
石聆低头:女儿想提醒父亲,若夫人向父亲提起什么人选,父亲务必要问清楚,若是这锦绣坊落到韩氏族人手里,女儿觉得,不太合适。
韩氏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旁支族女,到底是在京城里有些显贵亲戚的,这也是石秉荣当年执意迎韩氏过门的原因。韩家的二爷如今是户部左侍郎,与淮阳侯同朝为官,淮阳侯家的铺子自然不能落在韩氏族人手中,这有结党营私之嫌。
如今朝廷尚,沈国公一家独大,虽有清流与其针锋相对,亦不成气候。沈国公是太子亲外祖,这天下眼看着就是沈家的。这时候弄出点什么事来,可不是好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