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兔子肯定被吓坏了。似玉道。
对,石聆终于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她笑看向似玉:现在,你还觉得老爷开始喜欢我了吗?
似玉一怔,待她想清楚这故事的含义,石聆已经走远了,她呀了一声,连忙跟上去。她其实还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因为似乎有些荒唐。
其他兔子被吓坏了,所以老爷也被吓坏了?
当爹的怕闺女,真有这样的事?
当然有,只要那个人做了亏心事。
曾经人人皆可踩上一脚,也真的被踩过的人,突然站在一个与众人平等的舞台上,那些有负过她的人,你说会不会心虚?
石家上下都被两大贵族的人吓到,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反驳,即使是她爹也一样。可石秉荣自己却不会这么想,石秉荣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同时又是一个腐儒,这两者的区别就是,他在做任何冷酷无情的事之前,都会在儒家学说里给自己找一些适合的台阶以证道。
可惜的是,在当爹这一点上,他做的真是太差了,差到在孔老夫子语录断章取义都找不到台阶可下。这时候,石聆给他提了个醒儿,告诉他,这事其实不是他的错,错的是韩氏,都是妇人误事。
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自然是生气,越是生气,才越是欢喜。
因为错的是韩氏,并不是他,这可真是最好不过的事,不是吗?
石聆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纠结,她只是如常地按着自己的步调行事。最终,孙璞玉并没有留在石家,他就住在距离石家不远的一家客栈,往来倒也方便。孙璞玉能来也好,石聆当日走得匆忙,眼下还有不少事要商量。翌日,石聆应约来到客栈,却意外得知孙璞玉去了石家。
想是两人走岔了。
当真是一点儿默契也没有。
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就这样出府,不太好。似玉似是有些焦急。
今日与昨日又是不同,石家才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叫人看见石聆出门,还是来见昨日热闹的主角之一,这叫人怎不往歪了想。
无事。石聆道,就在这等吧。
这会儿她若回去,八成又会跟孙璞玉错开,还不如守株待兔。
石聆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下楼来,并且在石聆意外的目光中走到她面前,请她一叙。
白姑娘,许久不见。石聆道。
对于白瑞娇的到来,石聆自然是意外,只不过她意外的是孙璞玉居然会同意她来,为了她口中那可笑的理由:亲自与她解释。
解释什么?
她与白瑞娇根本就算不得相熟。最多因着婚约和传言的关系,她算得上廖氏和白氏眼中的假想敌。但是自己与孙棋并没有什么,所以这个敌对关系是不成立的,退一万步讲,若她与孙棋真的有什么,姑娘这时候找来是什么居心?是要给她添堵呢?添堵呢?还是添堵呢?
白瑞娇姿态放得很低,若她不应,反而落了下乘。石聆挑眉,应约随她上了楼。她倒想看看,这位白姑娘想怎么跟她解释。
一进屋,白瑞娇掩上房门,转过身来。
石聆亦打量着她。与上次见面时不同,白瑞娇的脸庞清瘦了些,一双大眼睛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纤弱的肩膀单是线条都让人萌发保护欲,再联想这姑娘的身世原来孙棋就是这么上套的。
男人啊,男人啊。
石聆开始为自己这位朋友的未来担忧起来。
石姑娘。与上一次的傲慢不屑不同,这一次白瑞娇即使在她面前,也没有卸下平日的伪装,温柔可人,我见犹怜。
白姑娘。石聆也很客气。
石姑娘,实不相瞒,瑞娇此番是有事相求。白瑞娇面上不变,掌心却已经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她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取得孙璞玉信任,让她得以来到唐明镇,如今连老天都给她机会,让石聆找上门来,她万不可错失良机。
白瑞娇走到石聆面前,突然矮下身子,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还请石姑娘救救白家,瑞娇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大恩!
石聆吓得一侧身,避开白瑞娇大礼,皱眉道:白姑娘何出此言?
石姑娘,我知道过去瑞娇有眼不识金镶玉,对石姑娘多有得罪。只是如今瑞娇已经明白,姑娘和孙少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我如今只求父母平安,白家得以渡过此劫,再不敢奢求其他。姑娘与侯府颇有渊源,还望姑娘能美言一二,为我爹娘谋一条活路!
石聆先是听得云里雾里,而后听到白瑞娇提到侯府,眼神不由一暗。
原来如此,怪不得愿意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你是怎么知道我与侯府有关的?
白瑞娇低头,把上次侯府送信来跟白老爷要人情一事给说了。人情这事,向来是有借有还的,如今白家落难,白瑞娇将希望压在她身上,倒也合情合理。可惜自己也是个糊涂人,也是才知道王菀是侯府千金,更不知道侯府背地里还帮过她。
这事不太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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