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年还没过完,我也没什么应酬,就出来走走。
走走就走到锦绣坊来了?锦绣坊是布庄,又不是茶楼酒肆石聆摇摇头,叹这大少爷连借口都不知道找个高明的。
邀了孙璞玉落座,石聆喝了今早的第一杯茶,正准备再吃些点心充饥。她一觉睡到正午,还没有用饭,不过孙璞玉并不知道。
琮秀,今早母亲与我谈了些事。孙璞玉手中茶杯握得有些紧,像是在紧张。
噢?石聆有些意外,随即又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孙大夫人一看就是一个从不压抑自己性情的人,只是她对自己不满,孙璞玉应该最清楚不过,怎么还会特意里跟她说,又露出这种忐忑的表情?
石聆不禁有些担忧:孙兄,可是令堂知道平安方的事有我掺和了?
这件事他们虽然没有刻意瞒着人,但是也的确没有宣扬。一来孙大夫人对她成见已深,不会相信她是真心帮孙璞玉,二来平安方才刚刚起步,根基不稳,太过高调容易节外生枝。
孙璞玉没想到石聆会想到这儿,忙道:没有,母亲并不知晓此事。
石聆点头。
原来不是啊,那他到底在烦恼什么?
孙兄,你我也算知交好友,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孙璞玉见石聆表情认真而郑重,一脸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坚定,竟觉得自己那些扭捏有些可笑。他一直都知道石聆不是一般的女子,自己的那些心思在她面前总是不太敢流露,这会儿却不知怎么来了些勇气。
琮秀,今日母亲与我说了说了我的亲事。
石聆听着,心里生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抿了抿嘴角,她嗯了一声,示意对方继续。
她说她说不会再强求于我,希望我早日娶个喜欢的姑娘回家,只要是性情好的,家世身份都没什么紧要,便是她不喜欢也没关系,日子是我们单过,大不了她少走动就是了。
石聆一愣:孙大夫人是这么说的?她怎么觉得这话这么有针对性呢?
孙璞玉点点头,面上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母亲向来跋扈,她能有这样的让步已属不易,她甚至说就算你不不!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打个比方,比如说你如果是你的话,琮秀,你愿不愿意
石聆看孙璞玉吞吞吐吐,全没了平日利落的样子,心里隐隐也有些慌张。
她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但也不是木头。这氛围,这对话的走向,孙璞玉的欲言又止以及看她的眼神石聆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孙兄!石聆猛地站起来。
孙璞玉被吓了一跳:琮秀?
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不能奉陪了,不如下次再说。
孙璞玉见她神情郑重,不敢轻心,道:是什么事,可要我帮忙?
孙璞玉一直是如此,只要她有大事小情,向来不问缘由地出手相助。可此时,在得知孙璞玉心意后,石聆却萌生了些罪恶感,从而越发觉得不想面对他。
不必,我想回去了,孙兄请便,得罪。
说罢,石聆也不等孙璞玉出声,突然逃也似的掀起帘子离去,显些撞上端了点心来的腊九。
掌柜的,掌柜的?
别叫我!我肚子疼!
石聆丢下这一句,便在拐角没了人影。
腊九皱眉。
又肚子疼?不是说这种事疼两天就好了吗?掌柜的疼这么久,这是体寒吧?看来这姜红茶还是得继续泡啊。
石聆一走,孙璞玉也松了口气。
他想,他是有些莽撞了。
毕竟之前他也不曾有什么明确的示意,一方面是他十分享受目前与石聆相处的模式,一方面也是觉得以石聆的家世和母亲的敌意,即便他有意,他们俩想成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况,他并不知道石聆到底如何作想。
他觉得石聆应该是不讨厌他的,何况她孤身一人,无人照应保护,也多有不便,孙家可以给她一个有力的靠山,更可以给她施展拳脚的地方。至于其他的,可以慢慢培养。相处了这么久,他早已明白,石琮秀是个看起来冷漠,其实很重感情的姑娘,他凭着诚意,总能打动她。
原本他的小算盘打得好好的。可是从前日起,他亲眼见着石聆与袁清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信赖默契,就从胸中生出一股烦躁。加之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突然让步,一时被惊喜冲昏了头,居然也没打好草稿,就来见石聆了。看石聆方才难得的慌张,想必自己是吓到她了。再怎么有能耐,也是个女儿家,自己真是哎!
孙璞玉一路沉思着回了家,却一进门就见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多出不少箱子,且上面都缠着红布,很是喜庆的样子。这
孙璞玉略微皱眉,问了下人,抬箱子的下人却只道是夫人娘家提前送来的寿礼。
孙璞玉恍然大悟,正是,出了正月就是祖父大寿,只是外祖家似乎还不知道祖父今年八成是会在京里过寿,这东西竟是送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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