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查户口呢?”。
段母正要说话,她怀里的尹纯熙就先她一步开了口,搂着段母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姥姥,晴晴舅妈昨晚跟熙熙一起玩了娃娃呢。没过多久晴晴舅妈就走了,我妈妈说是去找舅舅了。”
段母闻言,表情立马变得耐人寻味,看着段和鸣,故意问:“昨晚你不是在学习?”
段和鸣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充耳不闻,手支着下巴,神色倦怠,磕上了眼皮。
段母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装死而放弃,反而劲头越来越足,“这样,你下午把她带来,让我跟你爸见见啊。她会打麻将不?下午你姐下班了,叫上陈姨,咱四个打打麻将呀。”
见什么见,您儿子都被人甩了。
要是他没跟晴瑟分手,用不着段母开口,他会主动把晴瑟给带回来,一起过节。不会让她孤零零一个人。
可现在他和晴瑟处于一个非常尴尬且僵硬的阶段。分了手,醉酒之后到底做没做。大吵了一架。
他倒是想带她回来,可他没立场,没身份。
一想到这儿,凌晨和晴瑟发生的种种不愉快就又接踵而至,倍觉烦闷焦躁。
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从容平静的情绪,忽而有了明显的起伏,语气不怎么耐烦:“打什么麻将,要打找您牌友去,她乖学生一个不会这玩意儿。”
“哪儿又惹着你了这是?”段和鸣说翻脸就翻脸,段母故意流露出受伤的表情,“我就那么一说。”
段和鸣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别过头蹙着眉轻捏了下鼻梁,快速调整好情绪后,他面色恢复如常,黑眸沉沉,耷拉着眼皮,主动抬起胳膊揽了下段母的肩膀,轻轻摩挲了两下,“错了,别生气。我昨晚觉没睡好,脑子还木着呢。”
话音刚落下,段和鸣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不紧不慢摸出了手机。
待看到来电显示时,猛眯了下眼。
迟疑了几秒,他接听了电话。
“段和鸣。”
晴瑟的气息微喘,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我想见你,就现在。”
她的语气,急切、坚定。
段和鸣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一撞,不自觉间,连同血液都在为之沸腾。
“等着。”
并多说其他,一开口只有低沉沙哑的两个字。
挂了电话。
他站起身,收起手机大步往外走,言简意赅的交代:“妈,我有事儿,出去一趟。吃饭不用等我。”
段母也站起身,“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不能吃了饭再去?”
段和鸣故作煞有介事的回了句:“前女友找我。”
段母一时惊诧,表情多变,严肃的教育他:“你前女友找你干什么?你可别忘了你有女朋友呢!”
段和鸣手里把玩着车钥匙,饶有兴致的勾起了唇角,面露悦色:“去把前女友变成现女友。”
“说什么胡话呢!你不准去!给我回来!”段母阻止道。
谁知根本拦不住段和鸣,他头也没回,大步流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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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划车的教训,晴瑟不敢再让段和鸣把车开进来。于是她就跑去了路口等他。
等待的时间里,足够她冷静下来。
她知道,给段和鸣打电话是冲动。
但冲动之后,她并不后悔。
她想见他,很想很想。
她意识到,她不甘心让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也不能让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对段和鸣不公平。
他的付出,应该得到回应。
没等多久。
段和鸣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晴瑟做了一个深呼吸,一番心理建设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就停在了路边。
她一上车,段和鸣就将暖气开大了些。
正要问问她这么着急见他有什么事时,晴瑟就率先开口说:“我听崔婶儿说了,我邻居被抓的事情,是你帮忙的吗?”
她突然问这个,倒是出乎段和鸣的意料,不过倒也坦坦荡荡承认了,语气几分狠戾:“我找人调查过他,这种畜生死了都不可惜,坐牢倒便宜他了。”
“那你会调查我吗?”晴瑟垂着眼,没有看他。
段和鸣不明就里,他侧眸睨她:“我为什么调查你?”
晴瑟的手渐渐握紧,声音仍旧很轻:“崔婶儿跟你说过吗?关于我的过去。”
段和鸣喉咙一紧,没隐瞒:“说过。”
晴瑟问:“说了什么。”
段和鸣如实回答:“说你母亲去世后试图自.杀,被一个军人救下来了。”
他不太忍心说故事后半段,自动忽略军人牺牲的事儿,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可晴瑟却主动补充:“我得救了,但军人叔叔因为我牺牲了。”
段和鸣知道,这种事情会是她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儿,对她来说是阴影,是遗憾。
段和鸣心里不好受,脑子里快速组织着语言,想安抚一下她自责的情绪。
然而还没等他蹩脚的安慰组织妥当,晴瑟又开口问:“段和鸣,你相信我吗?”
段和鸣不知道她突然间为什么这么反常。但她这么问,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相信。”
这时,晴瑟终于敢抬起头看向他。
她的眼睛澄澈透亮,听到他的回答后,她的双眼盛满了庆幸,却也夹杂着浓浓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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