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恋又自信,似乎笃定她会来。
刑幽站在原地不动那几秒钟,屏幕前的观众跟着变成木头人,生怕刑幽多走两步返回别墅。
明沉抱臂靠着座椅,余光瞥见站在车外那双笔直的腿。
有人弯腰,敲响他的车门:“喂,你占位置太多了,往里面挪挪。”
“行。”懒洋洋的声音落下,夹着三分笑。
明沉收起大长腿,在二分之一的座位里,还给她让了个位。
车内有些安静,明沉忽然开口:“为什么把瓶子给我?”
刑幽迟疑几秒,摸着手腕上的钥匙道:“区区五分,我不在乎。”
一副无所谓的口吻。
明沉轻声笑,没有刨根究底。
晚餐地点是节目组早已安排好的地方,布置温馨浪漫,氛围感极强。
可惜不争气的两人只知道干饭,完全没有趁着气氛搞暧昧的意思。
屏幕前的观众干着急。
[别光顾着吃饭啊,你俩聊聊天不行吗?]
[还以为能看见浪漫烛光晚餐……是我想多了]
[散了吧,这俩就是太熟悉了,这种场景也许私下每天都在发生]
用餐途中,银色钥匙一直戴在刑幽手上没有取下,不知道开启哪扇门。
节目组对用餐时间没有特定安排,不过三对临时cp用餐结束时间都差不多,刚才送他们来的那辆车又把人载回别墅。
刑幽好奇问了一嘴:“不是说,这只是约会地点之一吗?”
明沉懒洋洋接话:“你要是觉得不够,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才不要。”小孔雀白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
回到别墅的时候,刑幽发现鞋柜里已经摆着大家外出换下的拖鞋:“其他人好像还没回来。”
客厅静悄悄的,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去冰箱拿了盒冰激凌揭开,刚出冷藏室的冰激凌十分坚固,刑幽用勺子在表面轻划两下,勉强刮出一层放进嘴里。
明沉大步一跨,坐在她身旁,冷不丁开口:“大半夜还吃冰激凌。”
刑幽举起勺子:“现在才九点钟好吗?”
哪里算得上大半夜。
明沉:“哦,到时候肚子疼可别抱着我哭。”
刑幽差点跳起脚:“谁肚子疼抱着你哭了!”
这人说话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居然在别墅里揭穿她的糗事。
十几岁那会儿贪食,夏天喜欢吃冰,有次运气不好赶上例假时期,吃完雪糕就受到身体的制裁,肚子一整天都不舒服。
晚上爷爷回家问清缘由,非但没安慰孙女,还把她训了一顿。
一老一少都是倔脾气,言语有些冲。
刑幽肚子不舒服本就情绪不好,老爷子对她严厉呵斥,当时就委屈得不行。
这时候明沉过来了,她故意拖着明沉不让走,抱着他胳膊扯着嗓子囔了两声。
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借机在爷爷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免得被训。
哪里知道明沉会记到现在。
今晚的客厅变成两人独处空间,偌大的别墅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刑幽安安静静吃着冰激凌,旁边的明沉拿起遥控准备打开电视。
突然,门口传来门铃提示音。
刑幽下意识扭头,明沉放下遥控站起身:“我去看看。”
“哦。”她安心坐下,继续研究香橙味冰激凌。
明沉从她身旁离开,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仍然没有回来。
刑幽望向门口,皱起眉头:“明沉?”
她试图喊了声,没人回应。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场景,忽然就觉得手上的冰激凌不香了。
她这人胆子小,住国外的时候都必须找室友,不敢一个人待在空旷的大房子里。
平时还好,主要几个小时前刚经历一场恐怖大逃亡,那些场景现在还在脑子里漂浮打转。
明亮的别墅和黑暗破旧的废弃大楼,两者明明丝毫不相干,可她这会儿无法静下来。
其他人都没回来,这么大的别墅岂不是只剩她一人?
握着冰激凌的手指微微颤抖,刑幽拿起手机准备联系他人,解锁一看,信号都没了。
牙齿好凉。
刑幽放下冰激凌,拎起沙发上的抱枕搂进怀里,眼睛直勾勾盯着大门方向。
她的脑子里仿佛有一个摆钟在摇晃,提醒她时间正在流逝。
终于!门口响起动静。
刑幽一动不动盯着那个方向。
当熟悉的人影出现,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她没有不顾形象的跑过去,但下意识松开抱枕的动作已经是全身心放松的姿态。
“你到哪里去了?”刑幽睁着乌黑大眼。
明沉回道:“拿了点东西。”
刑幽坐起身,抬高视线看看到明沉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她“哦”了声,重新端起茶几上的冰激凌,佯装淡定。
正想问问是什么东西,大门又一次被打开,外出的人陆续归来。
包括独自回到别墅的傅亦白。
今晚约会的三组都是吃饱喝足,唯独傅亦白说自己去外面潇洒:“我一个人待在别墅太无聊,到附近转转。”
节目组:“……”
实在不好意思当众拆穿,某人回到别墅回想起废旧大楼的恐怖场景,故意找借口跑去跟工作人员待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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