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不信你了。”魏砚眼睛还停留在她脸上,“我在漠北等你。”
…
走了大半日终于出了雪山,外面厉粟张禾带人也搜寻了一日,可算是把两人找回来。
厉粟眼尖,瞥一眼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心里过了好几遍,看王妃没有挣开,王爷眼里有笑,就知道这事准成了。
他乐呵呵地牵马过去,躬身,“王爷,耶律殷余党属下已带人除尽,可以回去了。”
魏砚点头。
厉粟只牵了一匹马,魏砚扶着沈瑜卿先上去,沈瑜卿坐在前面扯缰,后背贴上一块坚硬,魏砚臂环她的腰,拉过缰绳握在手里,一句都没解释,扬手道:“回上郡。”
回城要比来时少了诸多波折,一路顺利,没再有持刀的犬戎人。
有魏砚护在怀里,他肩宽厚,臂弯圈着腾出一块温暖舒适的地。
刀横在马前,刀身黑亮笔直,刀鞘挂一环,是一枚圆玉。
沈瑜卿目光落在上面,不禁多看了几眼。
魏砚手松松抓着缰绳,注意到她的视线,低声问,“喜欢?”
圆玉呈环状,中间空洞,是被精细打磨过了,上面雕琢繁复花纹,不像漠北能有的东西。
沈瑜卿只是觉得特别罢了。
她开口,“这不像是你有的东西。”
语气笃定,魏砚手臂收紧,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了解我。”
沈瑜卿没接他的话。
魏砚目光盯着她的红唇,“这东西是我母亲给我的。”
沈瑜卿一怔,仔细回想一遍,记起魏砚的母亲应是宫中的淑贵妃,曾经盛宠一时,只是在十年前意外离世,也就是在那一年魏砚离开了上京,发誓永驻漠北。
难道魏砚不回京和他的母亲也有关系?
沈瑜卿心里猜测,魏砚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薄唇亲着她的侧脸,“你猜得不错,上京污浊,我不想留在那。”
世家间暗自的勾心斗角,行的龌龊事沈瑜卿不是不清楚。
当年淑贵妃离世时她还小,只听说淑贵妃是风寒加重,身子又弱才无法救治,想不到另有隐情。
魏砚似是不想多说,他解开刀鞘的白玉环,塞到她手里,“你我既已定了情,总要送些信物给你。这环自我出生时就戴着,也是我离开上京唯一带出之物,好好收着。”
沈瑜卿没料想到这茬,他塞给她玉环后又去牵扯缰绳,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她摸着玉上雕琢的纹路,拿近一看才看清上面是刻着“行止”二字。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想来赠玉之人必是心有期盼,满腹疼惜的。
沈瑜卿当时尚是年幼,对淑贵妃了解不多,只记得她很美,世间再无那般美艳女子。能刻下这玉之人,必也是行端坐正,品行高洁之人。
魏砚搂着她的腰,“好好收着。”
沈瑜卿说:“你将这等贵重之物赠我,我现在还没什么好送你的。”
“你当是在以物易物?”魏砚道:“我母亲生前交代我,这玉要送给我未来的夫人。”
从昨夜她答应他的求娶之后,他便三句话离不开他的夫人。
沈瑜卿拿了帕子将玉裹住,收到怀里,刀柄空了,没了惯带的玉环反而有点寡淡。
见她些许郑重地收好,魏砚嘴边浮出笑,“等回了上郡,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婚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淮安王魏砚的王妃。”
沈瑜卿并不在乎这些虚礼,只是听他这般说,面上再若无其事,还是忍不住捏了捏袖口。
…
一行人没休息,一路疾驰到了下一座城落脚。
方下了马到驿站处,紧邻着的摊贩出被挥出一个妇人。依誮
那摊贩卖着热腾腾的包子,瘦高身材,面上厌恶嫌弃地对那妇人,“没钱还吃什么吃,穷要饭的。”
妇人干瘦,衣裳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本模样,蓬头垢面,双手干枯满是污泥,“求求你,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行行好给我一个包子吧。”
摊贩依旧不耐,“滚,别耽误我生意。”
沈瑜卿目光凝在那妇人身上,像是出神般一动不动。
魏砚顺她视线,以为她是同情了这妇人。漠北多战乱,这种事情见得多就没多少太大感触,本想给点银子打发了,腕上忽多了一只手。沈瑜卿冲他摇摇头,戴好帷帽蹲下身过去。
两人说了几句话,妇人神色恍恍惚惚,答得有一句没一句。
沈瑜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放到她手上。
妇人直扔进嘴里下了肚。
“这几个包子我买了。”沈瑜卿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金叶子放到摊贩案上。
摊贩看她一眼,将信将疑地拿起案上的金叶子咬了一口,硬得硌牙,确实是金的。再看他们这一身行头也骗不了人。摊贩当即乐开花,“既然夫人付了钱的,一切都好说。”
他拿了一屉包子,沈瑜卿示意醒柳收下。
妇人吃完药昏昏沉沉地躺到地上昏睡了去。
魏砚察觉异样,问道:“怎么?”
沈瑜卿面色凝重,“还不好说,我以前也只听书院先生讲过这种病。”
“先把人弄进去,门外安排人守着谁也不许靠近。”
魏砚看她一脸正色没多问,立即吩咐了人。
入了驿站,沈瑜卿遮好帷帽进去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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