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黑眸眯了眯,眼里漫不经心,“可真是记挂得紧。”
“你胡说什么?”沈瑜卿心里不忿,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可他臂锢得紧,让她缓神的空隙都没有。
“你和他在上京那么多年的情份,我是比不了。”
越说越偏了,沈瑜卿不想搭理他。
过了会儿,魏砚才松松放开,眼眸低垂,手捏她的脸。
“你混蛋。”沈瑜卿咬着唇,他下了劲,脸留下一道指印子。
魏砚垂眼盯着她,看出她实在恼了,手才松了力道,轻轻地揉,扬唇笑,“我是混蛋,还生气你打我两下。”
沈瑜卿贴靠在他怀里,发丝乱了,散下来,沾着他的侧脸,微微发痒。
“你倒是老实让我打啊。”沈瑜卿赌气道。
她眼尾有一抹红,是方才气的,晕染在眼尾,柔美动人。
魏砚忍不住去亲她,“说好了以后不提那个书呆子了。”
“分明是你先提的。”沈瑜卿心里有气,半依偎在他怀里,鼓着嘴,就是不去看他。
魏砚手拿出来,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脸朝向他,盯着她水雾的眸,指腹摩擦她的唇,“下次不提了。”
“王爷!”毡帐外厉粟扯着嗓门通禀。
沈瑜卿听到动静,要起身,又被魏砚带了回去。
“厉粟找你。”
“听到了。”魏砚低头,含住她的唇,一寸一寸地轻轻描摹。
他吞咽着她的气息,黑眸幽深,紧紧盯住她。
她像是一团雾,他看不透,只能用一股蛮力拉扯,将人绑在身边。
“以后只许对我喘,只许让我摸。”
他缓缓松开她,贴近她的红艳的唇。
半晌没听到她回答,在唇尖咬了下,“听到没?”
沈瑜卿蹙眉,勉强应了一句。
…
厉粟进来禀事,此时沈瑜卿已经出去了,她走时紧着衣领,厉粟垂头,一眼都不好看。
“王爷,上京来的急报。”
魏砚扫了眼那张薄薄的信纸,面沉着,“烧了。”
“王爷,信上加虎符印,是军中急报。”厉粟犹豫。
“让你烧就烧了,哪来那么多废话。”魏砚眉峰压下,神色几近不耐。
厉粟最是清楚王爷脾气,凡是上京来的信一律不接,凡是上京来的人一律都轰出去。因此王妃来的那日他们才无一人知道。
见王爷铁青着一张脸,厉粟不敢再留下去了,抱拳转身离帐。
…
起行匆忙,沈瑜卿走时带的医书不多,关于恢复筋脉一段记载更少。
沈瑜卿只能依着记忆回想当初在书院所学,挑拣些草药配到一起。
她拿药杵捣着药,不禁又想起在毡帐内魏砚强迫她时的坏。
常年握刀的手布了一层茧,掌心是烫的,唇也是烫的,像烙铁般锢着她…
“小姐。”醒柳在毡帐外唤道。
沈瑜卿不再想,手里捣着药,面色泛冷,“进来。”
醒柳带了一囊进来,“小姐,甘露已采好了。”
“放下吧。”沈瑜卿说。
天色已全黑了,唯有火光照着亮。
“把这些药送过去。”沈瑜卿放下药杵,将案上制好的草药依次放到碟子里交给醒柳。这些药只起到缓和作用,暂时还没有快速有效的方子。
醒柳接过药,看了看小姐,只觉小姐的脸色愈发淡了,没敢多说,端着碟盘退了出去。
魏砚回了自己毡帐,解开胡衣前襟,一把扯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单手脱了衣袖,胡衣扔到榻边,抓过案上的白帕子放到水里拧了一把,尚且淌着水,先抹了把脸,颈,擦掉上面的沙。
再往下,过胸膛,到腰腹的地方,触到上面,记起她手的软,魏砚眼里勾了笑,没多做停留,胡乱擦完了,帕子扔回盆里。
“王爷。”毡帐外侍从通禀。
魏砚赤着身坐到案后,“何事。”
侍从回,“王妃派人送了药。”
侍从端药进来,恭敬地置到案上。
魏砚眼盯着碟里的瓶瓶罐罐,开口,“她呢?”
侍从愣了下,回,“是王妃身边婢女送的,王妃还帐里。”
瓷瓶摆了一排,都是新制的药,她这一日便是一直在忙这个?
魏砚抬手让仆从下去,回想起当时在帐内的情形,唇扬了扬,是他没控制住,又惹她生气了。他说她心眼小,其实他心眼也不大。
…
谭至关入牢狱后,没过多久就将知道的都吐了出来。
被呼尔丹赶出科洛里后,中途又遭遇天雨土,偶然与耶律殷结识,答应他回科洛里探听情报,条件是他要复仇。呼尔纯心软,见他无处可去收留下做了侍从。谭至看出呼尔纯对魏砚的心思才用蛊为自己编织了面具私下戴在脸上。
已是数月,竟无一人发现。所有人都以为呼尔纯是得了怪病,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谭至虽说出了主谋是耶律殷,却始终未透漏师门从何。
沈瑜卿对他背后的师承开始怀疑,巫蛊为禁术,正可救人,邪可害人,若流传至外被心术不正人所用后果不堪想象。
只可惜了她的青虫半年内只能用一次,否则必然是能让谭至说实话的。
已是入春,日头渐大,春日风沙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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