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手腕一沉,魏砚掌抓着她,声线低低地,“打算一辈子不理我?”
自那日秦七的事一过,沈瑜卿就当没他这个人,撞上一句话都不说,绕过去做自己的事。
跟在身后的醒柳绿荷看清王爷和小姐扣紧的手,头一低,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我凭什么要理你?”沈瑜卿现在看到他心里就堵着气。
心想这世上大约没有比他脸皮更厚,更无耻下流的人了。
魏砚垂眼看她,忽走近一步手虚虚揽她的腰,“来漠北不是为了带我回上京?现在一句话都不与我说算怎么一回事。”
沈瑜卿余光看向他揽着的手臂,臂膀结实,手背脉络清晰,常年暴晒在烈日下古铜的颜色,手心有老茧,粗糙得不像一个皇室子。
她抬起眼,“你倒底要做什么?”
魏砚虚虚搂着她的手臂扣得紧了,他放低声,“跟我离开上郡几日。”
“又做什么去?”沈瑜卿不禁问。
魏砚向后扫了眼,半抱着她的腰往内院走,“进去说。”
沈瑜卿挣着,说:“我自己能走。”
魏砚哼笑,出了个鼻音,“嗯。”手还是没放开。
跟随的仆从散开,魏砚带她进了自己的寝屋。
这是沈瑜卿头一回进,里面的布置要比她屋子精简。架子上挂黑甲,案上搁置刀架,除此两者便是椅凳茶盏硬榻再无一物。
粗糙得不像有人整日住过。
沈瑜卿只看了眼,坐到最外侧的椅上,“什么事?”
魏砚拿出怀里的图展开放到案上。
“北南东三个方向我安排人查探了,是寻常的路,没有异样。唯独这一条,往西,通向的路与图纸所绘相差甚远。”
沈瑜卿盯着上面横出的山川,目光凝了凝,忽开口,“不是毫无关系,而是往西所通的路与寻常图纸的标向不同。”
没听到人回应,她抬起眼,看清他脸上的笑,不是以往的坏,而是有探寻在里。
“怎么,我说的不对?”沈瑜卿将图推过去,到他面前。
魏砚正低眼看她,黑眸幽幽,嘴边笑意加深一层,“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他原以为还要解释一番,不料想她都猜出来了。
那句“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惹得沈瑜卿一蹙眉。
“你从没入过行伍,怎么猜到的?”他问。
沈瑜卿说:“我在江南时从一老翁手里买过一张图,可图上所绘与当地线路无一处相同,后来偶然间再遇老翁才知晓有另一种反向标向,世间罕见。”
魏砚眼里深了,“在江南?”
“怎么?”
他头一回听说反向标向也是在江南。
“没什么。”
魏砚开口,“上京的药到上郡需一月,你我明日起行按照图上所绘的地方走,一月后回来。”
她便知,他找她没什么好事。
“我不去。”沈瑜卿张口拒绝,起身就要往出走。
“又耍脾气?”魏砚先一步拦她。
沈瑜卿寒着脸,“我耍脾气怎么了?”
魏砚笑,过去要搂她,“别闹。”
沈瑜卿侧身躲过去,“你也不看看自从我到了漠北帮你做了多少事?你又是如何待我的?你能留下我还不是因为我精通医术,过目不忘,能在正事上帮你。你竟还理直气壮,处处耍弄我。”
她最着重的是秦七那件事,魏砚听明白了。
其实有些事不是非她去不可,他自己的心思自己明白。
“那你说我如何待你你肯跟我去?”魏砚顺着她的话,竟有些轻哄的意味。
沈瑜卿本是气头上一说,他这么问,她反而不知道了。凭心而论,若无那些下流的事,魏砚待她够好,虽经常涉险,但没有一次他不挡在她前头。他浑身是伤,而她毫发未损。
她只是不忿,他处处占她一头,得意嚣张,丝毫不知收敛。骄傲如她,怎能让人这般压下去。外加那夜的梦和秦七一事…秦七说得不无道理,她必是要回上京。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沈瑜卿不耐烦。
“再好好想想,去不去。”他眼里挑着坏,故意扣她的腰,往她身上顶。
沈瑜卿知他是要故技重施,率先开了口,“除非你求我。”
“你求我我就跟你去。”她抬着下巴,眼不避不躲地回视。
“怎么求?”
她不说话。
魏砚拱拱腮帮子,勾着她腰的手倏地伸进去,在里面乱摸,“这么求?”
沈瑜卿看他,抬手扯他。他手臂结实,手抓得紧,随她动作,他指骤然捏了下,沈瑜卿一僵,耳根倏地生红。
“以后不许再对我这样我就跟你去。”沈瑜卿说。
魏砚笑了,故意逗她,“所以这次你不去,以后我就可以一直这样对你?”
他手换了一只揉。
沈瑜卿极力忽视掉那股怪异的感觉,“你答不答应。”
“这笔买卖不划算。”魏砚像是在思量。
沈瑜卿眼垂下,看到月匈月甫前衣裳鼓起的一块,是他的手。
“你跟我去,我只摸不亲。”他说得一本正经,“如何?”
怕是这个男人发起情来什么承诺都忘了。
来了漠北有些日子,她知他放纵浪荡,也肩负责任,护漠北数万百姓,镇守疆土。漠北战乱频多,几乎是朝不保夕,身为皇室子,却从未享受过一日安逸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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