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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瑜卿独自回去,到屋内吩咐绿荷备好笔墨,提了笔,行首江十,伏案写了半刻,落款小酒儿。
    从前为避嫌,掩人耳目,他们二人的私信习惯隐匿,取自“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写好置墨迹干透,沈瑜卿亲自封好,吩咐醒柳交给府内信使。
    来回两月,时间还是够的。
    入夜,沈瑜卿早早安置,一程太过疲乏,没需多久便入了梦。
    漠北到上京快马加鞭需一月,再回又需一月,中间费了时候,沈瑜卿已制好暂时的方子命人到城中寻药。
    解玉罗沱不是短时间能解决,她倒是佩服那位军师能忍这毒有十年之久,当初她见过先生一次毒发,便晓得那毒的厉害之处。
    “小姐,这几味药都是城中寻不到的。”绿荷将列出的单子送进来。
    沈瑜卿接过看了看,刚想说让魏砚的人去找,想了下,没说出来。她将纸折好,就让绿荷下去了。
    天将黑时魏砚回府,入眼一道靛青人影,襦裙曳地,划过一道漪。
    “你回来得正好。”沈瑜卿拨着吹乱的发丝过去。
    魏砚往她身上扫一眼,“你在这里等我?”
    “谁等你。”沈瑜卿咬了下唇,面别过去,“刚巧碰上的。”
    魏砚盯着她发白的侧脸,忽而笑了一声,“嗯,是挺巧的。”
    “找我有事?”魏砚往里走,步子不大。
    沈瑜卿跟着他,拿出那张纸递了过去。
    魏砚接过,上下看一眼,明白了。忽停住身,沈瑜卿也停下,两人面对着,他微低下头,几近贴上她的额,漆黑的眼似笑非笑,“又生气了?”
    这东西,她明明可以吩咐下人交给他。
    一个见他的由头罢了。
    指不定又是因为那日招惹她的事闹脾气呢。
    心眼儿忒小,还不禁逗。
    魏砚看她抿唇的模样忍不住笑,“气什么,大不了我让你骂回来就是。”
    他眼毒,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沈瑜卿咬唇不语。
    他眼向下,看到一片雪白的颈。离得近,又嗅到那股淡淡的香,隐约勾人。
    第24章 .教你他承认,他存着坏心思。
    “下流。”沈瑜卿眼瞪他,吐出两个字。
    半晌她又没说话。
    魏砚好笑地扬唇,“等了这么久就骂这两个字是不是亏了点。”
    沈瑜卿眼瞥过去,又转回来,乌黑的眸子有他的倒影,“你还想让我骂什么?”
    “你敢听?”
    他说的是敢不是想。
    魏砚眼没移开,棉氅里隐约的雪白诱人目光向下,即便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他笑得不怀好意,吐出的热气全都喷到了她脸上,
    沈瑜卿压住耳根的烫,脸色未变,淡淡道“你说了我便敢听。”
    有什么不敢的,难道她还会怕他?
    魏砚扯开唇线,头低下,完全贴上她的额。
    云发隔着,是他抚过的软,有点凉,和她面色一样。
    沈瑜卿一僵,要错开时被他压住,她看入他的眼,“你做什么?”
    “教你骂人。”他说。
    他起了唇,唇边薄,显得痞气浪荡又薄情寡性。
    他说了两个字,沈瑜卿看清了。
    月光划过,泻到他眼里。
    …
    那抹身形高挑远去,脚步急促,有些冲。
    魏砚眼望着,摸了下嘴,忽而笑了。
    每次都先来勾他,最后还都是自己先受不住,末了挨骂的还是他。
    魏砚将那张纸往怀里一揣,转身走了。
    …
    厉粟得令查中钜关一事,小半月过去,还真查出了点苗头。
    中钜关守漠北,与异域相隔,是西域与中原相通的重要关卡。
    魏砚刚到漠北时,尚没坐稳淮安王的位子,胡人趁机出兵攻关。
    彼时,漠北兵力不足,粮饷不够,人心惶惶。
    魏砚日夜勤兵,与士卒同住同吃,驻兵关上。
    两厢对峙,魏砚出奇兵,身先士卒,夺回数年所失城池,士气大振,人心安定,一鼓作气将胡人逐出关外。自此,漠北无人不晓淮安王的名号,胡人皆闻之色变。
    而今已安定数年,因耶律延一人,又牵扯出诸多事端。
    “王爷,这是斥候的军报。”
    厉粟将臂下夹带的纸呈上去,“属下前去关外察看,发现不只是那一波人,自关外还有人往南奔,大多携老扶幼,也不知道打哪来的。属下又去查了来路,这可怪了,他们竟然说是打阳关来的。”
    “咱谁不知道阳关是死城,连个鬼影都没有…”
    魏砚收了军报,眼一抬,“半月前北营那批粮草怎么失火的?”
    他忽然问。
    厉粟被打断,挠了挠头,“是几个不怕死的犬戎人放的火,连人都烧死了。”
    半月前魏砚离上郡,北营粮草突然失火,起因没过多久查出来是犬戎人所放,但现今来看,并不是那么简单。
    魏砚刀鞘敲了敲桌,手停住,“暗中带兵去趟阳关,有情况立即来报。”
    “王爷是怀疑犬戎人有大动静?”厉粟多嘴问了句。
    “不错。”魏砚说,“仔细着,别让人发现。”
    厉粟看王爷一脸凝重,就知事关重大,不敢大意,立即抱拳,“属下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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