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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要我给你重新包扎吗?”说着,沈瑜卿手落了下来,指尖点在他肩头的白布上。他瞥过去,那布都没她的手白。
    “有郎中。”魏砚牵牵唇,手抬起来搭沈瑜卿手背,掌心空着,并没完全相贴。他稍顿,便将那只白软的手拿了下去。
    沈瑜卿本也没打算给他包扎,说说罢了。
    “怎么伤的?”
    “中箭。”
    “长箭短箭?”
    “短箭。”
    “箭上有东西吗?”
    魏砚挑起眼,“有毒。”
    “怎么解的?”
    她手又靠了过去,慢慢往上,力道不轻不重,像细软的羽毛,弄得人发痒。
    魏砚由着她,“没解。”
    “哦。”
    手已经贴到了他的颈,那里有小片乌黑,是毒素未散尽的结果。
    沈瑜卿指腹点在那处,压了压,指下肌肤粗糙炙热,脉搏跳动,血液在狂涌,好似草原热血凶猛的野兽。
    指贴着,“命大。”
    “是不小。”
    她微低着头,眼睫垂落,眸子浅淡如水。
    脖颈处细软的手指微凉,不易察觉的,下面肌肤仿似兴奋的炙热。
    冷热相交,如烈焰入冰河,甘心沉沦。
    “装。”她说。
    魏砚眼看着她,似笑非笑,“装什么?”
    沈瑜卿,“无赖。”
    …
    正厅设席,沈瑜卿过去时已开了半场。
    薄文星给她安排了上座,她没心思去,单寻了个僻静的地。
    坐下后,仆从斟了酒,果子酒,不烈。
    沈瑜卿抿了下口,回忆走时那个男人依旧没承认用了她的药,心中有些郁郁。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要是再帮他,沈瑜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过了约莫不到半个时辰,门外一阵骚动,薄文星亲自出去,沈瑜卿瞥过眼,瞄到一抹胡衣人影。不多时进来,果然是那个厚颜无耻的王八蛋。
    沈瑜卿又饮了一口。
    漠北魏砚为尊,薄文星本是安排了王爷王妃上座,不知怎的,两人俱是不坐首位。无法,薄文星在沈瑜卿旁侧再置了案。
    稍许,魏砚坐过来。
    沈瑜卿冷着脸,起身绕过一旁单坐的郎君,坐到另一侧。
    漠北民风开放,历来男女同席。那郎君名沈柏寒,是当地有名望的私塾先生。薄文星便将他请了过来。
    沈柏寒坐在中间。
    魏砚移过去,坐到沈瑜卿坐过的席上。
    沈柏寒看看左右,莫名觉得不对劲,想起身走。
    “坐下。”沈瑜卿说。
    他不敢动了。
    案前一长刀轻点,满是煞气。沈柏寒头不敢抬,额冒冷汗,颤颤兢兢抖成了筛。再待不下去,起身往外跑,半路还绊倒了一张椅子。
    旁侧坐下一道影。
    沈瑜卿抿唇,当他不存在。
    案上置了茶果,米食,汤水。
    沈瑜卿舀起一株乌龙果,果肉雪白圆润,尖端有淡淡的粉。
    小口咬了下。
    “好吃?”
    一道音儿问。
    沈瑜卿不理他。
    那人道“顶上那红珠子最好吃。”
    沈瑜卿下意识咬了一口。
    听到一声笑。
    “你笑什么。”沈瑜卿白他一眼,擦擦嘴。
    魏砚看过去,“下面的也好吃。”
    “什么?”
    “白的一团那儿。”
    沈瑜卿汤勺里的乌龙果白嫩的肉团颤颤巍巍,圆润鲜嫩,她下不去口了。
    “你倒底想做什么?”沈瑜卿放下汤勺,不吃了。
    魏砚低声,“你的药救了我一命。”
    “不装了?”沈瑜卿讥道。
    魏砚笑着没答她这句,“想要什么?”
    沈瑜卿拨了拨汤勺里的乌龙果,“什么都行?”
    “我愿意做的都行。”魏砚答她。
    沈瑜卿知他不会让她趁此钻空子,“我想留下,不是暂且。”
    魏砚盯着她,隔了片刻,说,“可以。”
    魏砚并没留多久便出了去。
    入夜时,沈瑜卿半坐在木桶里,水波荡漾,绿荷在身后打理她的乌发。乌压压的发黑长,犹如上好的绸缎。
    沈瑜卿动动手臂,爬了半臂的花。
    她捧起水,又落下,“将我从上京带的香膏取来。”
    小姐素来用惯自己的东西,绿荷没想别的,出了屋。
    沈瑜卿慢慢撑着桶沿儿起身,扫了眼月匈月甫,记起那男人眼里的戏弄,慢慢沉了脸,下流就是下流,不知廉耻的无赖!
    …
    翌日启程,薄文星一路送至城外。
    沈瑜卿骑马,两手松散地拉着缰绳在行伍前面。
    她眼眺望远处,大漠茫茫,尽是戈壁黄沙,什么都看不到。
    “今日能到上郡吗?”
    魏砚扯着缰,“后午便能。”
    眼前一望无际,看样子要走好一阵。
    沈瑜卿过去,两匹马并驾,“到之前没什么要交代我的?”
    魏砚扬眉。
    沈瑜卿提示,“你的那些女人。”
    当日的随口一说,不料想她能记到现在。看她正经坦然,怕是真信了那一档子事。
    魏砚没解释,“没什么好交代的。”
    “你不怕他们…”沈瑜卿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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