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禾砸吧嘴,“也不知当初嘲笑王妃小姑娘的是谁!”
沈瑜卿坐在马车里待得无聊,风吹得车帘时掀时落,她眼瞄向车窗外,醒柳跟在马车旁骑马看护,其余都是从上京带来的护卫。
那个男人并不在马车附近。
沈瑜卿侧靠着,眼前浮现出他抱刀而立的影子。
粗鲁地扛她,让她听话,说想赶她走轻而易举…
怎么会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真是肆无忌惮的地头蛇。
沈瑜卿气闷,她早晚有法子治他,挫挫他的锐气。
从小阿爹就说她女儿家性子要柔婉温顺,可她偏不知像了谁,上树爬墙一样没少干过。到大了知道收敛才养出些心性。
阿爹推药有方,被册封吏部尚书,官居一品,在世家中可属地位为高。她天资聪慧,书院功课不论文武一直都是一甲,还没什么能让她犯难。
以前没有她办不成的事,以后也不会有。
阿爹还在等她,她总会有法子驯服这只满身野性的兽,带他回京。
沈瑜卿放下汤婆子,紧了紧外氅,弯腰一手去掀开车帘,眼似是不经意看向行队前骑在马上的凛凛人影。
她抿抿唇,“醒柳,给我备一匹马。”
第7章 .意图王爷是体力不行,累了?
出旬姚,北至雍城。
沈瑜卿马骑得不快,在上京是不觉得,可如今到了漠北,方知此地风的寒硬,刀割似的扑在脸上,扎得刺骨。
云发乱飞,沈瑜卿拿手抚了抚,果然这风和人一样野性难驯。
…
魏砚打马在行伍前,后方两侧是贴身很随的厉粟张禾。几甲卒跟在行伍后护送。
厉粟朝张禾挤眼睛,见张禾不搭理他,提缰往前几步,贱嗖嗖地笑,“王爷。”
魏砚腿夹着马腹,走得不紧不慢,闻声斜看他一眼。厉粟仿佛受到鼓舞,巴巴地过去,“王爷,您和王妃是不是成了?”
瞧着王妃独自打马跑远王爷就追了上去,而且他们在后面跟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可是看得清楚。
若说没有什么,厉粟打断腿都不信。王爷什么时候对对女人这样过。更何况前几天还说上京的人不留漠北,这不,为了留下来都直接上手扛了!
啧啧,厉粟乐得更欢。
魏砚扫他,招招手,“过来。”
厉粟心里纳闷,转而一想以为是王爷不想让人知道,又颠颠地过去,还没近身,只见眼前刀影闪过,迅疾狠厉。
“啊嗷!”刚硬的刀鞘铿锵砸到后颈,八尺高的汉子疼得龇牙咧嘴。
“闲得蛋疼?”魏砚沉声,“去跟下狱的犯人练练手?”
下狱的犯人可都是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都是王爷亲自带人抓的,练起手跟不要命似的。
“啊?!”听说进下狱,厉粟顾不得疼了,眼睁得像铜铃,但他见王爷面色实冷,也一句话都不敢说,抱拳应命,灰溜溜退到后面。
得空张禾才告诉他,“王爷带王妃回去,是因为王妃能治军师的顽疾。”
厉粟明白过来,猛拍大腿,龇牙看他,“你他娘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王爷视军师为尊辈,这些年为了军师的病王爷可是到处跑,哪里都去过。若王妃真能治好军师,除去顽疾,那王爷这么待她也不足为奇。
张禾摸摸嘴,说着风凉话,“也就王爷治的了你,让你长长教训,少嘴碎。”
…
已是后午,天稍淡。
厉粟退到行伍后,张禾前去探路,为首只有魏砚。
沈瑜卿将外氅的领立起,遮住脖颈,阻挡灌入的风。指尖在马背划了几圈后牵绳到前面。
“你要我救什么人?”沈瑜卿眼不看他,眸子眺望远处的昏沉。
魏砚留意她换了件厚实的披风,织锦的缎子,遮寒又不失华美。他提提唇,脾气硬,人倒是不糙。
“军师。”魏砚简短的两个字。
“你的军师?”沈瑜卿挑了下眉梢,含声问。
提此,魏砚的眼暗下片刻,转瞬即逝,又恢复此前的漫不经心。
“算是。”
什么叫算是?
沈瑜卿察觉他的情绪有异,兴致缺缺不愿再提的模样,便不再问了。
她也不是很想知道他的事。
“不问问我军师患得什么病,病了多久,用过什么药…好做个准备。”魏砚说。
沈瑜卿自信,“不必问,还没我医治不好的疾。”
旷日下,风涌动。女郎眼角眉梢都是自傲的笑,云发扬起,露出掩藏在的紫玉芙蓉耳铛。她眼里有光,犹如莹玉耀眼。
她转过眸子,里面的光还没散,正对上他的眼。
魏砚移开视线,玩着长刀的环儿笑,“风大,待在马车里要比骑马舒服。”
“你怎么不坐马车?”她问。
“用不着。”魏砚答一句,重新拉起缰绳,不再多说,策马越过她朝前奔,男人的声音渐渐被风吹散,消逝无踪。
…
赶到雍城时天尚早。
雍城刺史薄文星非上京调派,漠北诸城刺史多数由魏砚亲册,封王只掌管一方琐事,自然没有这个权利,也不敢这么做,但魏砚却敢,还无所顾忌。
薄文星是典型的漠北人,方脸凶煞,一口地方话听得沈瑜卿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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