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柔回想昨日顾念的反应,想来也是不排斥的,但她也没有明确说,“念儿对林泉,也是满意的,今日我回去再问问,若是她点头的话,我再来找你。”
何婶子笑道:“昨日啊,我瞧两人是极为登对的,顾念长得美,像你,我那侄子也不差,两人在人群中,显眼得很,将来一起过日子啊,也定是不会差的。”
“我那侄子说,等要成亲了,他便会在城里置一所宅子,地方宽敞一点,住起来也舒心,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也有能玩耍的地方,现在两父子是住在酒楼后的偏房里。”
姚柔听了,更是满意得不得了,原本她还想,若是他没钱置宅子,那她只能去想想办法换点钱来。
何朝阳拎着新宰的猪肉进来,正好听到两人在说顾念和林泉的事,他不知道要是顾阎听到了,会发什么疯。
姚柔拿出铜钱来,何婶子说什么也不肯收,将钱塞回去,“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点猪肉算什么。”
姚柔心里过意不去,哪怕顾念跟林泉以后真的成了亲,也得分分清楚,她重又将钱推了过去,板起脸,佯装威胁道:“若是大姐不收,这肉我也便不要了。”
何婶子只得收了这钱。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姚柔也不打算多待了,起身告辞,何婶子不放心,便让何朝阳跟着一起去顾家,姚柔再三推辞说不用了,何朝阳拿起肉说,“伯母,我找顾阎也有点事,顺路而已。”
姚柔点点头。
到了顾家,姚柔示意何朝阳不要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于是两人分头行动,一个找顾念,一个找顾阎。
何朝阳推开顾阎的门,发现他正坐在书桌前,一手握着木头,一手握着刻刀,神情专注。
顾阎抬头一看,见是何朝阳,连个表情都懒得给,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儿。
何朝阳也不恼,抓了一把凳子在他旁边坐下,然后凑过去看他在刻什么。
顾阎来钱的渠道五花八门,在书院帮夫子抄书,或者帮同窗解题,又或者雕木头,刻章等等,总之,是个赚钱小能手,只不过这些事,他都瞒着姚柔和顾念,她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送他去读书,想着他能好好读书光耀门楣,若是知道他还干这些事,定是会说他不务正业。
何朝阳看他一脸认真,心下就止不住想,若是听到他亲爱的阿姐要嫁人了,不知会是什么模样?
“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玩木头。”何朝阳开始说起了风凉话,“方才你娘去我家,跟我娘在商量你姐的婚事了。”
“说是昨天见面,你姐和我哥一见倾心,我哥说,只要你姐点头,他立马就上门提前,让你有个姐夫。”
“我哥还说,要在城里买一处宅子,大一点的,以后你姐生了孩子,还可以在院子里面玩。”
何朝阳成功见顾阎变了脸色,心下一顿畅快,果然,要想让他炸毛,还是得搬出顾念来。
顾阎听着何朝阳说话,一个不留心,刻刀歪了方向,在手心留下一道大口子,鲜血瞬间涌出,糊了半个手掌,但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问何朝阳,“当真?”
何朝阳看到他的手,骂了一句:“疯子。”便上前拿过刻刀和木头,撕了衣角给他止血,他早该知道,顾阎就是一个疯子,他原本只想看他炸毛的样子,没想到玩大了。
鲜血滴在他的衣服上,晕染出一大块红色,何朝阳赶忙将他的手包住,然后问他有没有药,顾阎却毫不关心,只淡淡掀了眼皮看了一眼,“血真红。”
何朝阳跟疯子说不通,便起身离开,没走两步,便碰到了顾念,他着急道:“顾念,顾阎他受伤了,家里有伤药吗?”
顾念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何朝阳:“顾阎的手受伤了,有伤药吗?”
“有有有。”顾念急忙道,“我去拿。”
顾念回房拿药。
何朝阳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然后回房帮顾阎清理伤口,“你稍微忍忍,顾念去拿药了?”
听到顾念的名字,顾阎有了反应,他想起了方才何朝阳说的事,“娘跟何婶子还说了什么?”
何朝阳:“没了,就这些。”何朝阳扯开布条,帮他用清水清洗伤口,“痛就说,我轻一点。”
顾阎看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快点。”
何朝阳:“……”
顾念拿着药,急急忙忙跑过来,看到顾阎手上的口子,又看到他衣服上和地上的血渍,顿时就心疼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
顾阎“嘶”了一声,眉头紧皱,朝着顾念说了一句,“疼。”
语气中满满都是委屈和无助,何朝阳都听愣了,他手一顿,抬头看顾阎演戏。
顾念听到后,将伤药和纱布放到桌子上,然后跟何朝阳说,“何朝阳,我来吧。”
何朝阳把帕子递给顾念,然后双手抱胸,看刚刚还一脸不知疼痛的顾阎转变成一个娇滴滴的世家公子爷,顾念又是擦,又是吹气的,把某人照顾得舒舒服服。
顾念抬起顾阎的手,看他的伤口几乎有半个手掌长,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吸了吸鼻子,轻轻地朝伤口吹气,然后用帕子一点点擦去血迹,“疼了就跟阿姐讲,阿姐尽量轻一点。”
顾阎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何朝阳,用眼神指指他身后的房门,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