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遥走得很快,几乎像是飘着走的,齐远好不容易跟上,来到了学校边上的小树林里,正好就是之前许雯他们扶乩的地方,大白天都感觉阴森森的,让齐远很不舒服。
他搓搓胳膊,回想起那时候看到胳膊腿脚的场景,心里一阵发慌,再去看时就发现高木遥不见了,也没见他□□出去,就这么不见了,跟蒸发了似的。
他四处没见人,寻思着还是回去找仓碣一块来,转头看到一张纸人从跟前飘了下来。纸人剪得很随便,脸上却画着五官,露出诡异的笑,飘忽忽在齐远眼前划过,然后丝毫不受风和重力的影响,朝他飘了过来。
齐远赶紧往后躲,纸人紧随而至,朝他脸上贴了过来。齐远慌了,甩手乱挥却无法阻止,眼看纸人就要扑到脸上,忽觉脑袋一重,像是被什么压了一把似的,整个就趴在了地上,脸着地,鼻血都给砸出来了。
他捂着鼻子爬起来,看到纸人跟成了精似的再次朝自己扑过来,却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似的又退了回去,立马抓紧时机转身就跑。
不知是跑得太快呼吸急促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脖子上像是缠着什么,勒得他快喘不过气。
他一口气跑回去,不管不顾摇醒了仓碣。
“干什么你!”仓碣不爽得给了他一个暴栗。
“仓老师,高木……高木遥……我看到他了!”齐远喘着气,边说边想拉他起来去看,“可是后来又不见了,只有一张纸人……”
仓碣看看在齐远脖子上的古曼童,它也是指手画脚的笔画着,看样子他们的确遇到了什么。
高木遥?那小子不是死了吗?
不过听齐远提到了纸人,估计又是幻术吧。
仓碣打了个哈欠,古曼童虽然没什么用,对付对付纸人应该没什么问题。要真是高木惠子来给她哥报仇,目标应该是自己或者阳明宇,没理由找齐远。
要是她真敢来,正好让她体会体会什么叫不作不死。
“怎么回事啊,他到底死没死?”齐远继续追问。
“死了,你看到的是幻觉。”仓碣道,“不过他妹妹还在,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以后见到了离远点。”
“他妹妹?”齐远想起那个长相可爱柔柔弱弱的女孩,她能做出什么来?不过她除了头以外身体都是别人的,也不能说是个普通人了。
就在这时候,他耳边隐约响起一阵歌声,飘飘忽忽的,越想仔细听就越听不清楚,却像是某种呼唤和指引,让他有种想要跟去看看的冲动。
仓碣脸色变了,把脚步已经迈出去的齐远拉回来,在他脑门结结实实拍了一巴掌,齐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到周围的同学都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神情木然动作僵硬,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
仓碣看到那些学生的灵魂竟然都出了窍,像幽灵般悬在他们的头顶。
摄魂之术?
竟敢当着阴差的面摄生人之魂,简直就是往仓碣脸上抽耳刮子,他当即循着歌声追过去,齐远也要跟去,被仓碣阻止:“你去找阳明宇,让他过来。”
齐远知道自己过去也没什么用,转身跑去找阳明宇。
仓碣循着歌声而去,歌声也像是有意想引他过去,不紧不慢得回响着。
“唱的什么几把玩意!”仓碣被歌声烦的不行。
此时除了学校的学生,外面的人也都呆愣愣得跟着歌声走,浩浩荡荡一大片。仓碣也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这么厉害,能同时摄走这么多人的魂魄,要是再不阻止,等这些人的魂魄被彻底摄走,那可就是大事故了,作为阴差他吃不了得兜着走。
这动静闹这么大,下面肯定会有所察觉,黑白二位大佬随便来一个就够镇场子的了,只是不知道那两个不靠谱的能不能及时赶来。
很快,这些人的魂魄被彻底摄出了人体,齐刷刷得朝西边飞去。仓碣慌了,立马追过去,只是魂魄太多,他拦不下几个,顾此失彼手忙脚乱。
好在这次黑白二位还算给力,特拉风得出现在城市上空,两人一左一右,那些魂魄就被拦下了,跟兜小鱼似的。
“什么情况,这是要逆天吗。”谢必安皱眉,不耐烦得将魂魄往回赶。这么多魂魄离体,把它们弄回去可是个大工程,他还得赶回去拍剧呢。
范无救是个实干派,在谢必安抱怨时他已经将不少魂魄送了回去,只是眼下数量太多,他又召了些阴差上来,将魂魄一个个锁了送回原身。
看他们已经能稳住局面,仓碣也就不耽搁,朝西边掠去,他倒要看看那丫头能有多少能耐,敢触整个地府的霉头。
他一路朝西,最后来到一片拆了一半的老城区,破砖乱瓦狼藉污秽,倒真像个会闹鬼的地方。
即使到了这里,那阵歌声也还是像飘在天边一般,无法触及。老城区上方的天空似乎也比别处黑暗一些,空气中满是尘埃的气味。
仓碣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鬼也没有半个,但他能感觉到这里涌动着不同寻常的灵力,四面八方都有。
“老子已经来了,还藏头露尾的干什么。”仓碣骂道,“要打就痛痛快快的,别磨叽。”
他吼了一会,周围还是没动静,天却黑了下来,好像所有的乌云都聚集到了老城区的上空,颇有些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思。不止天上,黑暗好似有了实体一般,从四周蔓延而来,将仓碣包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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