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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谢平凉递消息的时间里,没有青爷带头,百姓又自发地闹了几次街,因为王元凯,也是因为过于苛刻的税收。
    司南让五十人为一组在云城附近打探魏引的眼线,又挪了三十人留守云城,每半天巡一次街,生怕百姓情绪激昂一时间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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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清晨的巡街结束以后,司南发现院门口的角落里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对上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司南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前阵子被他从船上背回来的小女孩儿。
    “哥哥,你好呀。”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揉着自己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角,有些腼腆地跟他打招呼。
    “你好呀,有什么事吗?”司南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
    “我叫池池,我是来找你道谢的,奶奶说你救了我。”池池认真地说。
    “等了很久吧。”司南拉过她的手,发现她袖口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小手也冷冰冰的,“不过举手之劳,你不用这么在意。”
    “我娘的尸体也是你们捞了,送来的。”池池盯着自己的鞋尖,很轻很轻地说,“谢谢你。”
    司南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心里却很沉重。
    云城的百姓大多淳朴憨厚,随着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浪潮沉浮,却无法摆脱。他想帮,却也不知现在做的是不是正确。
    伸以援手是最困难的,而加以苦难却简单得令人发指。
    “那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池池突然抬起头,把手中不知道攥了多久的小兔香囊塞了过来,“我哥哥也参军了,但好几年都没有回信了,如果你见到他,帮我给他好不好啊?”
    一般军中的将士每个月都会寄信回家报平安,如果没寄了,多半是……司南不敢再想下去,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问她,“你哥哥叫什么?”
    “二狗!”池池大声道,“我娘都这么叫他。”
    “……大、大名呢?”
    就算做个灵牌,也不能写二狗在上面啊。
    池池皱着眉头,涨红了脸,“他的名字好难写哦,我没有记啦……”她搅着手指头,抬头看他,“那下一次好不好?下一次我再来告诉你他的名字!”
    司南还没能来得及出声,那小女孩儿就转身跑开了。
    “池池!”司南在她身后喊她,“香囊!”
    “先给你了!就当做约定了,你不能反悔的!”池池站在巷子口笑着朝他挥挥手,转身蹦蹦跳跳地跑了。
    司南拿着那个可可爱爱的小香囊,挠了挠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冻得能掉渣的冷笑。
    “呵……”他回过头,唐蒲离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你这怎么回事啊?捅了月老庙吗?男女不分老少皆宜?”
    “噫——大清早的,忒酸。”刚起床的齐安正在院子里捧着盐水漱口,见了这副场景,不禁往旁边让了让。
    司南看着他背后的阴气隐约有凝聚成巨剑悬在头顶,估计等不到他解释完就有落下的风险,赶紧一把拉过自己的小徒弟,把那香囊往他怀里一塞。
    “送他的。”司南一本正经胡扯道。
    “……真的?”唐蒲离的语气稍稍缓和。
    “真的。”司南将漱口杯一把塞在齐安那张欲言又止的嘴里,堵得他差点喝了大口盐水。
    “晚点再找你算账,”唐蒲离不置可否地眯了眯眼,揽过他的肩,压低声音轻声道,“容歌带的人到了。”
    司南立刻把可怜的齐安推得远了些,他记得前些日子唐蒲离将王元凯的口供整理送去了京中,圣上震怒极了,当即加派了人手,让他们务必将云城的账务一同查清。
    至于这个人为何是容歌带来的……
    “哟!”墙头上突然冒出个人头,熟稔地朝他们挥着手打招呼,“唐大人,司校尉,早啊!”
    “沈公子!”容歌跑了一路,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直接滑跪在了地上,“您倒是考虑考虑我这不得劲的身子骨啊……”
    男人转头对容歌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一口白牙在小麦色的脸上显得耀眼异常,“小容子也该锻炼锻炼,否则在床上也不得劲。”
    没错,因为这个人刚刚巧是容歌的恩客——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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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蒲离曾经与沈奇有一面之缘,司南却是第一次见他。可未见其人,便闻其声,沈奇小沈公子,作为驸马爷家的小公子,可是名动京城。
    沈奇的兄长,也就是迎娶当朝长公主的驸马爷,是个稳重自持到近乎呆板的人。可他亲生弟弟却仿佛天生少了根筋,人如其名般神奇,最典型的表现是他时常流连风月之所,男女不忌,出手阔绰至极,经常一掷千金地整月包下当红头牌。
    也许说到这里,有人会嗤之以鼻,神奇在何处?不就是个随处可见的浪荡公子哥嘛。可沈奇逛花楼掷千金不是为了一夜风流,却是为了下棋。
    ——还不是围棋或象棋,是圈叉棋。
    这一听,就跟齐安很有共同语言。
    因此在沈奇嘲讽容歌床上不得劲之后,容歌直接叉着腰破口大骂他下圈叉棋都作弊,光作弊就算了,作弊赢了之后还让人输一把就做十个俯卧撑,这谁撑得住啊?
    沈奇被他骂得抱头就逃进了屋里,以皇命不得耽搁为由堵住了容歌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嘿嘿……二位见笑了。”沈奇合上门,转头对着两个人笑得很憨,“那啥,我们来办正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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