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的夫人跟着跌坐在路边,抽泣着,说岑道年坏良心。
然而路过尚书府的人非富即贵,见是抹黑岑道年的,都笑笑摇头走了,一个停下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岑道年是什么样的人?两袖清风,刚正不阿,说一不二的人。
打苦情牌没用,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拉着自己的娘子又开始骂起来,词汇粗俗不堪,边骂边吐口水。
决明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无耻流氓的人。
去通报的厮儿去而复返,见决明在门口,行了个叉手礼,说:“岑尚书吩咐了,只管撵出去,实在不行就用打的。一次不行打两次,直到打的不敢再上门。”
随着他来的,还有院里十来个护院,加上守在门口的,足足有二十人。
二十人打起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那部不跟玩似的。
那个自称是决明二舅的男人深知再闹下去只有挨打的份儿,这才骂骂咧咧地带着兄弟和娘子离开。
李修戎也得空带决明上街。
此后那群人又来闹过几次,皆被尚书府拒之门外,如果闹,直接撵出一条街。
后来他们就放弃认亲的想法,在京都大肆宣扬岑道年不仁不义,被决明带人暗揍了一顿后,灰溜溜的回家了。
至于为什么岑道年不认亲,决明没有过问,不过也根据他们骂人时的只言片语猜了个大概。
是他们害死岑道年的娘子的,怪不得岑父对他们这么冷漠。
第六十五章 意外
元宵一过,整个正月过得飞快,转眼便开了春,河道水面的冰纷纷融化为一块一块的,流动时叮咚碰撞,甚是悦耳。
花苑里的桃花枝上长出了花苞,开花指日可待。
过了春,二虎风尘仆仆地往汴京赶,岑道年给他递了信,让二虎来之后直接去找沈言。
因为朝廷好巧不巧,今年安排几位尚书和翰林院一同出题,家中有参加省试的要避嫌,不能接触不说,岑道年还被隔离了一段时间。
到考试的时候,岑道年才被放回家,这段时间不在家他反倒圆润了不少,看来是宫里的伙食不错。
最后一天考试快结束的时候,决明带着岑朝安一同去迎接他,沈言也候在场外,醉翁之意不在酒。
考试结束,神色各异的考生从考场涌出,决明踮脚搜看,没多久,瘦削的少年从场内步履轻盈地走出来。
二虎一旦到了年纪,身高长的飞快,当年那个倔强小孩王二虎如今蹿到一米六五左右,只比决明矮了一点。
连着考了几天试,二虎心神俱疲,见到沈言和决明时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决明还礼,“累了吧?先到府上歇歇再说。”
二虎爹笑盈盈地拿着儿子带出来的脏衣服和小篮子,二虎娘一个劲儿地推销自己带来的食物,被二虎拒绝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大睡一觉。
王大虎知道弟弟累了,拉着娘不让她往前烦扰弟弟,谨慎地跟在决明后面,进了尚书府的大门。
二虎爹只知道原先在大漠乡教书的夫子是当官的,没想到官这么大,他见过最大的官便是知州了,没想到平平淡淡的岑夫子竟然是尚书。
岑道年正候在家里,二虎爹见到岑道年,双手拱起,舌头有些打结,“岑夫子、岑岑、尚书。”
岑道年忍俊不禁,叫出了二虎爹的大名,“王兴,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便是。”
岑朝安人小鬼大地说:“是呀,马上二虎就是进士了,你可是进士的爹,以后要见的大官多了去了,今天先练练胆。”
“调皮。”决明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岑朝安捂着额头,对王二虎眨眨眼。
以二虎的天赋,说不准这次真能考上进士,这样一想,拘谨的二虎爹稍稍放松,嘴上说道:“怎么会,二虎还太小了,同场的人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
岑道年迎几人落座,茶过三巡,决明起身,“二虎考了这么多天也累了,我先带他去后面休息。”
二虎爹忙不迭的答应,二虎也没有推辞,他是真的累了。
朝安也起来,跟哥哥一起安排二虎沐浴休息。
二虎爹谦虚归谦虚,心底还是盼望着儿子能一举考中进士。
若是甲等的进士,那二虎可是实打实的“神童”,百年难得一见的那种,王家将光耀门楣,说不准自家这个旁支还能入族谱,百年后在祠堂有个牌位。
等二虎起来,岑道年问了他考场的事,二虎一一答上,岑道年心里安定,对决明说:二虎十拿九稳。
决明点点头,等揭榜那日,让钟信挤进去看了,不一会钟信高兴地从人群中挤出来,高声喊:“中了!中了!王之洲!第十名!”
王之洲,不,王二虎激动地抿着嘴,又忍不住咧嘴傻笑,笑完之后忙转身奔向父母,紧紧抱住他们。
二老拍着儿子的后背,眼中泪花闪现。
此情此景,看的决明也有些感慨,省试过了,殿试就等于再给他们排排名,不会有人被刷下来。
这夜,尚书府十分热闹,酒盅碰撞,酒香飘荡。
等殿试之后的进士名单一出,不少人想要给王二虎递帖子,听到他居尚书府,曾是礼部尚书一手教出来的学生,拜帖顿减,只剩不少和尚书府有交情的人向王二虎发来贺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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